被打断的辩解，自然无法轻易再次出口。更何况，此刻的小翠，也没兴趣听他的辩解。</p>
“不用担心，至少这一次，我们有三个人。对方只有一个，对吧？”</p>
乔木安抚地笑着：“我们不会让那个变态靠近你的，尤其是在你的生日。”</p>
“谢谢，乔，”可乐杯后传来小翠哽咽的声音，“你是个好人。”</p>
“哒、哒、哒……”</p>
按笔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p>
“抱歉，”意识到自己陷入莫名烦躁的卡特立刻反应过来，有些惭愧地遮住手中的笔，阻断了两人的视线，“我们可以继续吗？”</p>
“格里高利？他的妻子？她好像察觉到什么了……</p>
“跟踪狂蒂姆？刚才他还试图和我搭讪来着，那个变态！</p>
“对了！还有那个被我从T.J.Maxx开除的那个小个子女生，叫什么来着……</p>
“还有……上周被我吐口水的优步司机？”</p>
卡特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乔木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怎么了？”小翠一脸不爽地瞅着两位男士。</p>
卡特抵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又低下了头。</p>
“没什么，”乔木则坦然地与她对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想活成像你这种真实的人，无关好坏，至少不用伪装。”</p>
“是……是吗？”小翠有些羞涩的错开视线，没再说什么。</p>
一边是理解与认同，另一边则是不耐烦与鄙视。第二轮较量，结束……</p>
“算了，这根本没用！”乔木与小翠的交流中，一直闷头看名单的卡特，再次陷入烦躁之中。</p>
他险些将手中的笔丢出去，不过立刻就控制住了自己。</p>
但他的语气，依然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不带任何歧义。</p>
“没有帮上忙，我很抱歉……”小翠也被他频繁的不耐搞得有些烦躁，语气有些僵硬。</p>
而这一次，卡特显然捕捉不到这背后的情绪。</p>
“听着，至少在我看来，你有了无限的生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深吸一口气，“你可以无限次地试错，直到将凶手揪出来！”</p>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话显然不能这么说……</p>
小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p>
“这太残酷了，卡特，”乔木抢先插嘴道，“她要反复经历的，可是死亡，不是gucci折扣日！”</p>
“谢谢！”小翠重重地肯定了乔木的说法，又扭头瞪着卡特，意思是你还想说什么？</p>
有些话，小翠可以说，但乔木不行。这种只可意会的无声竞争，普遍存在于两人以上的异性混搭中。</p>
卡特的毛躁已经完全写在脸上了，他没理会小翠，而是直接看向乔木：“所以，你有什么好办法？”</p>
“你为什么要朝他吼叫？”小翠恼怒地维护着乔木，但很快就被他制止住了。</p>
一边富有同理心，另一边则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第三轮较量，结束……</p>
“这个倒不是当务之急……”</p>
“哈？”卡特瞬间发出了强烈的质疑，但立刻就被乔木“请让我说完”的手势镇压了。</p>
“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小翠，”乔木略显担忧地看着她，“每一次……轮回——姑且这么叫吧，你都能保留之前的记忆，那你的身体怎么样？”</p>
在对方茫然的眼神中，他问得更清晰了：“之前三次的致命伤，没有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负担吧？”</p>
两人同时变了脸色。</p>
“这……不可能吧？”小翠喏喏道，却明显有些心虚。</p>
“没有感到不舒服吗？”乔木仍然一脸担忧，“我建议，先去医院做个检查，怎么样？”</p>
看着这个华裔男孩的表情，一股暖流瞬间充盈了小翠。</p>
“嗯，好！”没有丝毫犹豫，她重重点了点头。</p>
两人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一旁的卡特，他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多余了，自己打一开始就不该跟过来，不该出现在这里。</p>
这里明明只要两个人就够了！</p>
“那嫌疑人名单呢？”烦躁之中，他脱口而出。就如同关心小翠，是对方的优势区，而找出凶手，则是自己的主场一般。</p>
但换来的，却是小翠难以置信的眼神，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表现出哪怕一丝的关心与同情。</p>
“嘿，兄弟，”已经积累了强烈不满的她，瞬间恢复到了充满攻击性的日常状态，在卡特面前打了个响指，示意对方醒一醒，“侦探游戏可以晚一点再做！”</p>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乔木立刻插进来打圆场，“我们都是在关心小翠。”</p>
不能让卡特就这么离开。他已经胜券在握了，接下来反而要延长比赛时间。</p>
这场较量拖得越久，小翠积累的不满就越多，他的主角地位，也就越保险……</p>
“关于凶手，我觉得，在确认小翠的身体状况后再做决定，说不定在医院，有我们陪伴，对方就不敢露面了。”</p>
“哦？所以，对方其实是个能连续杀死一个人三次的胆小鬼？！”卡特的声音大了不少。</p>
乔木有点懵了，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爆发。</p>
似乎、也许、可能，是自己刚才的拉架，起了反作用？</p>
“他是个胆小鬼，让你很不满咯？”女战士状态下的小翠也炸毛了，“先生，请问我今天早晨的不假辞色和不辞而别，是否令你心怀怨恨？！”</p>
卡特难以置信又受伤地看向对方，还没等其他两人回过神来，他猛地起身，大步离开了。</p>
他的身后，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噪音。所有人都惊愕而不满地看向他。</p>
第四回合……比赛，正式结束。</p>
“小翠！”片刻后，乔木略带责备地看向对方，“卡特不可能是……他只是想帮忙而已。”</p>
“我知道……”虽然在对方起身的瞬间，就对自己的失态和言辞感到后悔了，但此刻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上去道歉认错。</p>
我小翠，不是那种人！</p>
但自己刚才的态度，会不会让乔木也……</p>
想到此处，她心中顿时一惊，立刻就从女战士状态中摆脱出来，重新恢复到之前那种委屈的状态。</p>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说着，她两手直接握住了乔木放在桌子上的手。</p>
“我理解，你的压力太大了，”乔木的视线从三只手上挪开，重新看向小翠的双眼，满是理解和怜惜地说，“谁遇到这种事情，都很难保持理智。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