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上、日下，漂浮着几片像云一样的白云。</p>
再次来到道观门前，戴明想起大师兄喝的“山栏牛”牌的酒瓶口能听见敲门声，酒瓶身能映出自己影像，便伸手敲了敲门。</p>
果然，一道让自己开门进去的声音不知从哪里直接来了他耳内。</p>
戴明推门进去了。又见到了院内的众多绿草、一株枣树、一株桃树。</p>
来到屋门前，戴明不再敲门，直接推门而进。</p>
泳池、三栋别墅、蔚蓝的天，像猪、吸管、蚂蚁的三朵白云依旧。白天正中仍有日，那日直视仍不觉刺眼，只觉朦胧虚幻。</p>
径直朝左侧别墅走去。透着巨大的透明的落地玻璃，他一眼便看见客厅那块巨大的屏幕又在播放——这次不是电影，是他最喜欢的一场演唱会，张国荣的《热情演唱会》。</p>
从门进去，大师兄依旧半躺在那座粉色沙发上，手上依旧握着一瓶“山栏牛”白酒，一如他离开模样。</p>
戴明没有笑，今日他已不能笑，他平静的朝正瞪着屏幕的大师兄点了点头。</p>
戴明再次坐在两座沙发之间的灰色躺椅上，把眼投在屏幕上。</p>
演唱会刚开始，张国荣正在一块巨大的圆柱形的纱幕内唱《梦死醉生》。</p>
“当云漂浮半公分，是梦中的一生。你共我摩擦的天摇地撼，不开心，再睡到开心……也许生死之间，也是个梦，无谓弄得懂。”</p>
曲罢。戴明转首望赵一。</p>
“去了图书馆？”赵一眼睛仍在屏幕上。</p>
“去了。”戴明看着赵一木然的脸，回道。</p>
“怎么进去的？”</p>
“吴阳师兄扇手飞起来了，我用手抓在他脚上，然后就进去了。”</p>
“看了书么？”</p>
“看了，看了两本。”</p>
屏幕上开始唱《寂寞有害》。</p>
赵一脸上的木然不再，换作了别的，或许其中有不解、不信。眼也不再投在屏幕上，转向戴明那张平凡平静的脸上。张嘴说出的声音也不再低沉，而是比低沉高一点：“哪两本？”</p>
戴明被歌声吸引，看向了屏幕，张嘴说话：“《我作NPC修士的这些年》、《NPC修行界通史》，这两本。”</p>
“都看完了？”</p>
“看完了。”</p>
“你怎么看的？”</p>
“用青光眼看的，我看吴阳师兄也是用青光眼去看的。”</p>
赵一脸上的神色又变了，换作了别的，或许其中有更多的不解、不信。</p>
赵一看着戴明的侧颜，一直看到《寂寞有害》唱罢，戴明转过头看向自己，他才开始张嘴说话：“你可以从头到尾详细说说，我想听。”</p>
戴明说了许多话，说到演唱会结束为止。</p>
赵一期间也问了些问题，后面越问越少，最终不再问。</p>
屏幕黑了，寂静欢快的跳着舞。</p>
“我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你走吧。”</p>
漠然吐出这句话后，手中的“山栏牛”被他一口饮尽，又起身从冰箱拿出三瓶，全部打开瓶盖，又拿起一瓶就往嘴里大口灌。</p>
这时，屏幕也放出一部电影——《去年在马里昂巴德》。</p>
戴明诧异的望着自己最喜欢的一部电影，诧异的张嘴问：“我去哪？”</p>
“随便找个地方，或建个地方，作你安身的家。按着你的理解，去修炼，或去图书馆看书。怎样，随你，都好。”</p>
说完，无力的挥了挥手。</p>
戴明离开别墅走到泳池前，低头看了看曾想杀自己的泳池水，弯腰伸手摸了摸。又抬头看了看救过自己的“吸管白云”、没救自己的“蚂蚁、猪白云”，挥了挥手，道了声谢谢。</p>
临近出得此方世界的屋门前时，又转身朝别墅内看电影的赵一躬身说了声谢谢。</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