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表演，你已经消化掉‘小丑’魔药，确定还要和我谈交易吗？”</p>
听到这句温和话语，克莱恩瞳孔骤缩，差点维持不住“小丑”掌控身体的能力，咖啡杯里的咖啡也因此掀起波澜，让他僵硬脸庞的倒影变得凌乱和扭曲。</p>
使用细致入微的操控能力小幅度晃动咖啡杯，让“波浪”以不同频率反复来回，最终阻止咖啡洒落。</p>
这个动作虽然非常细微，但又怎么可能瞒过叶夫卡。</p>
祂就像个慈祥的老父亲，旁观自己的孩子面对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p>
不进行干扰，也不给出建议。</p>
尽力抚平心绪波澜的克莱恩，若无其事地喝下一口没有加糖加奶的苦涩咖啡，仔细回味那种醇香与苦涩，他沉默少许，解除了对听觉的封闭，转过头与叶夫卡平静对视，反问道：</p>
“为什么不？既然没有拒绝的权力，当然要尽可能争取自由和利益，在这场戏剧里我就主动往前走，毕竟不管我做什么小动作，对于你们来说都是看戏，并没有区别。”</p>
在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后，克莱恩思考了很多。</p>
可任何办法都在这个存在神灵的世界里没有意义，身为被一个单词杀死的倒霉蛋，他深刻明白单纯的反抗过于苍白，那片灰雾世界再特殊也需要他有足够的能力操控。</p>
打不过就加入虽然是一个梗，但用在这里很合适。</p>
他需要成长的时间和空间。</p>
更需要真相！</p>
可这些都不会凭空得来，他不能就这样带着大量疑惑和恐惧离开，这么糟糕的状态迟早会让他失控。</p>
因此，要么解决疑惑，要么解决恐惧。</p>
他必须带着收获离开，否则不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p>
他有某种感觉，迷雾城并不希望他留下。</p>
白鸽233的态度就是某种暗示。</p>
邓恩和老尼尔看似没有任何优待的窘迫处境同样是暗示。</p>
所以，他要试试看。</p>
是先有人阻止自己留下，还是叶夫卡先做出所谓“让步”。</p>
交易的结果并不重要，只要有沟通就能获取情报，哪怕只是最简单的立场和态度也很重要，迷雾城保护居民的规则，是他对话叶夫卡的基础，对方不会伤害自己的猜测更是这场赌局的唯一筹码。</p>
赢就赚，输也没有损失。</p>
结果就是他赢了！</p>
叶夫卡并不在意克莱恩言语里的冒犯，阴影在祂脚下快速展开，在他们面前形成一幅标注清晰的大型世界地图，一个迷你的黑影克莱恩站在廷根，黑影箭头从他头顶出发，抵达普通存在无法知晓的东大陆，做完这种展示祂才说道：</p>
“成为半神后去一趟神弃之地，这是大部分存在的期望，你可以选择被抓进来，或者找到极光会的神使，让他们送你进来。”</p>
没有说之前和之后的情况，更没有说那小部分存在的态度。….但克莱恩能大概猜到。</p>
之前不重要，之后同样不重要。</p>
不重要就等于没有价值。</p>
至于没有价值的东西……</p>
通过塔罗聚会的小“太阳”，他已经对神弃之地有所了解，知道“真实造物主”的圣所就在那里，而且在第四纪就和外界隔绝，是一块末日废土。</p>
知道对方是故意让自己看到这幅地图，克莱恩没有做出无谓挣扎。</p>
他是“占卜家”，看一眼就能随时能想起。</p>
有问题也是躲不开的。</p>
在地图缺少西大陆内容的区域看了眼，笑容稍显收敛的他放下咖啡杯，问出个他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p>
“我这么弱，很容易就会遭遇意外吧？”</p>
知道克莱恩真正要说的是什么，叶夫卡收起阴影，简单说了句：</p>
“死亡……不是结束。”</p>
真正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克莱恩感觉嗓子里就像堵上了一团火，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扭曲，他已经无法继续这场谈话，似愤怒又似悲哀的情绪在冲击他的理智，平静留下一句“我知道了”就起身离去，根本没有提及所谓“交易”的报酬。</p>
那种东西，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p>
消化掉“小丑”魔药已经足够。</p>
加上这些明确表明态度的信息，克莱恩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p>
在神灵为棋手的棋局中做棋子，活着和保持我是我最重要，此外，只要完成主要目标，他做什么都可以。</p>
神灵不会在意蝼蚁的挣扎和反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