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让他们遭报应!”</p>
朱敕眼神里凶芒一闪,但并没把这句话喧之于口。</p>
“爹、娘,你俩赶紧把厨房收拾一下,咱们赶紧把这些米、面、油、蛋全都做熟。我出去弄点石碳生火。”</p>
“你可不许找马伯兴他们打架啊!”朱氏扯住儿子,仿佛知道他要去干什么。</p>
“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打架,他们人多,我疯了才去找打。我是真去杂货铺买石碳。”</p>
怕父母不信,朱敕还耐心解释:“其实我刚才没那么生气,但是我要是不装成生气,马伯兴他们那帮狗东西,哪会那么得意,那么开心。</p>
他们反倒会认为我心机深沉,更容不下我。</p>
咱们现在有吃有喝有药,用不了半年,我实力就能狂涨,到时一只手就能拍死那狗贼。何必现在硬碰硬。”</p>
朱氏听儿子说得很有道理总算撒开手。</p>
“那行,你快去快回!”</p>
朱敕点点头,把破头盔戴在头上,拎了一个空袋子走出门。</p>
他没奔蓝家杂货铺,而是朝着马伯兴那伙人摸了过去。</p>
大半个村庄都是漆黑死寂,只有这伙人打着灯笼,叫嚣隳突,简直就像是夜晚的萤火虫一般显眼。</p>
朱敕一路走一路从脚边捡起路上的石子,放进空口袋里。</p>
村里的路原本就是黄沙和碎石混合,日积月累被村里人一双双脚踩来踩去,不结实的都碎成小块,只剩一些真正的顽石,还能保存原来的状态。</p>
朱敕捡的就是这种石头。</p>
约摸捡到四十颗,朱敕估摸着够用便不捡了。</p>
马伯兴那些人这时候正在村西一户人家里折腾。</p>
“兴少爷,我家真没窝藏刘子翼,不过我有个重要情况得跟你汇报一下,我觉得马厥子家里准定跟刘子翼有勾联,你把他抓起来狠狠打一顿,一定能审出点线索。”</p>
“滚一边去!老子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p>
马伯兴一脚踹翻那个跟他说坏话的黑瘦汉子,冷声训斥:“你就是看他今天抢了个女人回家,眼红了对不对!</p>
老子告诉你!老子做事向来公私分明,最恨你这种借机害人,发泄私愤的杂碎!”</p>
数尺外灯笼里的红光从一侧映照在他年轻的脸上,让他左半张脸显得无比威严,也让他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另外半张脸格外阴森。</p>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要借着搜查之机,乱拿东西,打坏家俱,我饶不了他!”</p>
马伯兴恫喝声未绝,但听呼呼的夜风里忽地多出数声破风的异响。</p>
还没等他意识到这是什么动静,突然间他的胸口、肩膀、脸上就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了一般。</p>
啪啦!一声闷响,朵朵血花几乎同时炸起,皮开!肉碎!骨裂!</p>
后续的眩晕、剧痛滚滚而来,马伯兴极本没来得及品味,便眼前一黑直挺挺栽倒。</p>
周围那帮闲汉正假装聆听兴少爷教诲,突然就见到马伯兴被什么东西打了个满脸开花,顿时大惊。</p>
“兴少爷!快来人啊,兴少爷被人暗杀了!”</p>
“怎么回事!”正在屋里边搜查的马福听到外面惊慌叫声,立刻跑出来。</p>
正好看到自家公子倒在地上,四五个闲汉没头苍蝇似的正围着打转。</p>
“全都滚开!”</p>
马福大叫着奔近。</p>
咻!咻!咻!</p>
破空声再度响起,数点血花混着骨头碎裂声,再度在马福身上炸开。</p>
“啊!贼人还在!”</p>
众闲汉惊叫大乱。</p>
咻咻咻!!!</p>
这一次黑暗中的偷袭根本就没有停歇,院里的闲汉们一眨眼的功夫,身体上至少都嵌进一块石子,惨叫着倒在地上,痛苦翻滚。</p>
那户人家的黑瘦汉子,抱着头趴在地上,脸上身上一片片全是从别人身上崩溅出来的血迹。</p>
别打我!别打我!</p>
不关我事啊!</p>
啪!</p>
一块石头再次从黑暗中飞来,打在他后背上,他只觉胸口一闷,“噗!”地吐出一口血,一头栽到地上。</p>
借着掉在地上的灯笼的光亮,黑瘦汉子终于看清了四周的伤者。</p>
每个人的伤口全都有鸡蛋那么大,伤口里面糜烂一片,碎肉碎骨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啥是啥。</p>
这是什么样的力道!?</p>
用村长家的脚张弩打出来的石头弹子也就这个样吧?</p>
太狠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