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翼和马盈盈目送着葛函芝和黑衣六叔离开。</p>
一阵疾风吹起,马盈盈脚步轻盈,熟练地绕到刘子翼身侧,借着他的身躯遮挡风尘。</p>
“我不喜欢朱敕,刚才为何不让我跟母亲说清?”刘子翼目光温柔地望着马盈盈问道。</p>
“以后离开老榆堡,你要重建刘氏,替父报仇,就不能只依靠你家的老臣。”</p>
“西风镖行是你父亲的家臣所创,并不是你的家业,你也不要去染指。人家帮了咱们一次,已经报答了你父亲一大半恩情。</p>
十多年前的旧情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到义尽,咱们不能得寸进尺。</p>
以后你想有所作为,能依靠的除了你父亲过去的声望和人脉,就只有葛姨和我们,这才是你的根本。</p>
你若想成大事,就不能凭自己的喜好,用人和谋事,要懂得审时度势。</p>
朱敕自小和咱们一起长在村中,为人和善,懂得隐忍,不爱树敌,更不喜欢惹事,这样稳重的少年人正是你最好的伙伴。”</p>
马盈盈声音轻脆如珠玉相碰般好听顺耳,刘子翼听完沉默良久,终于用力地点点头。</p>
十八年前,他生身父亲遭贼人所害,母亲葛函芝怀着他,在家臣和门客保护下逃离。</p>
仇家一心对他们赶尽杀绝,母亲等人走投无路,只得跟一名门客假扮夫妻,逃进老榆堡藏身。</p>
这些事,刘子翼也是近两年才被母亲告知。</p>
血海深仇和复兴家门的双重压力并没让他感到难以承担,相反从小的自命不凡,让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干大事的人,因此刘子翼对于未来制定了很高的目标,说一句志存高远胸怀天下也不为过。</p>
做大事自然要招揽天才,像是朱敕这样的土狗,怎配与他为伍。</p>
不过盈儿没见过杰出人物,把朱敕当盘菜,那便暂时依了她,等她看清朱敕不堪大用自然会明白,谁的眼光才是对的。</p>
——</p>
马家大宅前灯火如昼,人影却半个都无。</p>
“为何这么安静?听不到半点人声?”</p>
黑衣六叔站在门前,疑惑问道。</p>
“马村长不在,想必马夫人把所有人手都调到一起防守了。</p>
女人对于危险的感觉有时很灵的,马夫人多半就是感觉到不妥。”葛函芝轻声分析道。</p>
黑衣六叔眉头不由凝紧:“那便有些难办了,他们一群人守在一处,打起来一定会惊动全村的。”</p>
他的顾虑很对。</p>
老榆堡有二百多个成年男女,个个都是九品实力,就算被村长带走三分之一,剩下的这些人也是一股可怕的战力。</p>
他们俩个再加上吴阵师三個人,一旦被围住,跑都跑不掉。</p>
“不妨事。咱们这边有阵师在,只要布下困阵,把他们一点点引过来做掉,也就是多费些时间而己。”葛函芝很淡定地说。</p>
“要不我先进去看看,确定没有埋伏,你再进来。我总担心白景升有什么阴谋。”</p>
“不用,一起进去吧。”</p>
葛函芝“仓”地一声抽出配剑,纵起身似一只夜莺轻飘飘斜飞进院墙之内。</p>
黑衣六叔紧跟着,也跳进院里,两人各对着一个方向,警惕观察。</p>
整个前院里死一般寂静,没有人声也没有杀气……</p>
“看来伱判断的没错,马夫人把人手收缩在一起,当起了乌龟。也不知白景升是否藏于暗处。”</p>
黑衣六叔尽管不希望事情被葛函芝料中,可现在这情形,确实让他更发愁了。</p>
“确实有点难办,到中院看看再说。”</p>
葛函芝招呼了一声,快步穿过前院,正要推开与中院相连的二门,便听到中院里传出一个充满恶毒的骂声:</p>
“朱敕你个吃里扒外的杂种,你不得好死!我要把你全家挫骨扬灰!!”</p>try{ggauto();} catch(ex){}
葛函芝伸到半空中的手臂微微一僵。</p>
遭了!</p>
马夫人要对朱敕下毒手!</p>
“别冲动。”黑衣六叔轻轻在她肩膀上一按,“就算咱们现在冲进去,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何况这也可能是个圈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