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说替身败了？</p>
“刚才左校尉夏牟派人来报，匈奴骑兵已到雒阳城下。”潘隐又说了一遍。</p>
“走，快去看看！”蹇硕说着急匆匆向外走去，“备马！快备马！”</p>
平时蹇硕入宫或者出行都是坐车的，装饰华丽的车驾能够彰显出他的身份气派。现在事情紧急，也没那么多讲究了，只能选择骑马。</p>
出府以后翻身上马，猛抽了两鞭子，向着夏牟把守的东城门急驰而去，潘隐及蹇硕的随行侍卫紧跟其后。</p>
袁隗年纪有些大了，已经不适合再去骑马急驰，急急忙忙上了车，吩咐道：“快，往东城门！”</p>
马车也奔跑起来。</p>
此时雒阳城中已经乱作一团，王公贵族，普通百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p>
原以为汉都雒阳乃是天下最为安全之地，没想到就连平日里感觉遥不可及的匈奴蛮兵居然说来就来了。</p>
这让他们一下子失去了安全感。</p>
到了东城门，发现那里已经聚了不少人，有不怕死的想要上城去看，被军兵挡在城墙下。</p>
“让开！让开！”潘隐大声吼道。</p>
众人见到这一队气势汹汹的马队急驰而来，纷纷向两边躲闪。</p>
蹇硕几乎是从马身上滚下来的，下马之后感觉两腿发软，迈不动步了，潘隐搀扶着他沿着马道向城上走去。</p>
此刻他的心中又开始郁闷了，怎么别人掌权之时就那么逍遥，为何蹇某掌权之后就会遇到这么多破事？一件比一件麻烦。</p>
唉，要是那个还算机灵的替身在就好了，至少能帮着拿个主意，现在自己独立支撑，恐怕朝臣们还要看他的笑话呢，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帮上实质性的忙，不扯后腿就不错了。</p>
此时的城头之上也是一片慌乱，士卒来回奔跑，急急往城上搬运弓箭、滚木、擂石等守城之物。</p>
这些东西平日里城头上都有准备，但是量不大，真正开战之后必然会在短期内巨大消耗，因而需要立刻增加守城军械。</p>
左校尉夏牟见蹇硕来了，急忙迎上来，指着城外，说道：“将军请看！”</p>
蹇硕往前一看，吓得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急忙用手扳住垛口。</p>
只见无数骑兵铺天盖地一般，在城外纵横驰骋，耀武扬威。</p>
而在不远处的几处村庄，已经化作一片火海，有匈奴兵在那里烧杀虏掠。</p>
有的村民侥幸逃出村庄，但却往往逃不出匈奴兵的弓箭，被射死在冰冷的地面。</p>
“匈奴单于在此，快开城门投降，否则就要攻城了！”</p>
“城破之时，一切活物尽皆屠戮！”</p>
“快开城投降！”</p>
……</p>
匈奴兵在下面用汉语大声喊道。</p>
这时城头上已经聚拢了不少朝中显贵，众人一个个面色蜡黄，显然吓得不轻，却无计可施。</p>
这时袁隗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走了上来。</p>
“袁司徒，快拿个主意吧。”</p>
众人一看是袁隗，感觉似乎有了主心骨，立刻围拢上来。</p>
这让旁边的蹇硕看着很是不爽――</p>
本将军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上来让本将军拿主意，袁老头儿刚刚上城，人们就迫不及待地让他拿主意了。</p>
明明自己才是掌权的那个人好吧！</p>
权力归权力，但若论在群臣中的威望，十个蹇硕也比不上袁隗。</p>
“先让老夫看看。”袁隗分开人群，走到蹇硕旁边，扒着城垛往下看去。</p>
“这些匈奴兵看起来不像是要攻城的样子。”尚书令卢植若有所思地说道。</p>
“不攻城就好！不攻城就好！”蹇硕一听，立刻感觉安心了不少，再看这个平时有些臭脾气的尚书令，似乎也觉得眉清目秀了不少。</p>
“只有骑兵，没有步兵协同，而且也没带攻城器械，确实不像是来攻城的。”袁隗自言自语道。</p>
他在函谷关作监军时，与董卓打过几场比较惨烈的攻防战，大军攻城时是什么样子，他是心里有数的。</p>
因而一看眼前这些骑兵，就知道不是来攻城的，更像是故意展示他们骑术的。</p>
“匈奴骑兵不是协同白波贼在河内与陛下作战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卢植拧眉问道，“蹇将军可有陛下的最新消息？”</p>
“最新的消息倒是没有，上次陛下降旨宣扬河内战绩还是半个月前。”蹇硕答道，“那时陛下还在平皋县，对了，潘隐司马前不久刚刚往河内送粮返回，那时陛下正与白波军大战。”</p>
众人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p>
“匈奴兵不在河内作战，突然跑到雒阳，难道是陛下在河内……”袁隗说到一半不敢往下说了。</p>
但是众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p>
“也不必太过悲观。”卢植道，“为今之计是要立刻派出探马前往河内，查看究竟，如果来雒阳的只有匈奴骑兵，没有白波贼紧随而来，那么问题就不大。”</p>
“对对对对！子干之言甚是，要立刻派出探马探听陛下的最新消息。”袁隗道，“当务之急，是朝中诸臣不能乱，同时要安抚城中百姓，全力以赴做好守城准备。”</p>
蹇硕看了看自己的亲信左校尉夏牟、右校尉冯芳、助军左校尉赵融、下军校尉鲍鸿。</p>
此时这些将领全都聚拢在此。</p>
蹇硕还是觉得心里没底，便低声对身边的袁隗道：“司徒不是说孙坚颇为能战，麾下又有不少猛将嘛，不如就让他带兵前来雒阳解困，如此也算是戴罪立功，而且是大功一件。”</p>
袁隗眼睛一亮，道：“将军思虑周全，请速下调令！最好能将公路也一齐调来，让他再立些功勋，将军也是知道的，他对董贼作战立功不多。”</p>
蹇硕点了点头，大声道：“事情紧急，来不及向陛下请示了，现在就传本将之令，令袁绍全权镇守函谷关，调孙坚、袁术二将入京，协助防守雒阳！”</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