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千仞雪有些疑惑,一时担心起光正是不是被精神冲击得智力出了问题。</p>
仿佛看出她疑惑一般,光正答道:“是的,那试图把我困在梦中的狱卒,便是第一个了。”</p>
随后,他便把事情讲述一遍。</p>
梦是甜美的,而且好像要一直延续下去。</p>
但那终究是个幻梦,是虚假之物;这岂不使其美大打折扣么?</p>
当然,光正并不知道那是个梦。但他感受得到,这奇境有着边界,有着缰绳;虽然奇境之内光明亮丽,但那束缚着整个奇境的力量,却隐隐约约间显现出来,是灰暗的。</p>
世界意志的力量,终归是在此时的光正之上,因此它的乌光之下,光正并不自觉地便失去了理性灵魂的控制,只能在内心最深处,保留一点灵明,而任由己身在情欲之中尽享绮梦。</p>
就好像,被夺舍了一般。</p>
但这股力量,忽然的衰落下去;于是那理知便苏醒。</p>
但是身处一个异界般的天地,又与感官隔绝许久,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p>
“这是我么?还是一个梦,或者,全是虚幻?”</p>
“不过,即使是梦,既然觉知是梦,纵然是梦中,也必定是我在做梦。”</p>
“何况,梦又如何,生活又如何?”</p>
正想着,一股爱意,在心中绽开;细腻、纯洁、完整、甜美、明彻。</p>
于是,心有所感,身有所发;随着明悟,那异界的煌煌天地,转瞬间颓败坍塌。</p>
只剩下世界意志留下的一缕分魂,本来是为这方天地持续提供能量,此时却成了最后的狱卒,徒劳地要喝止光正。</p>
但等来的只是光正的一剑穿心。</p>
看着手随意一挥便凝出这势不可挡的光剑的对手,残魂不再抵抗,只是问出了最后的问题:“你,你怎么能够挣脱这梦境?”</p>
它是真的不解;这可是自己的主魂留下的天地之梦,这里,天地便是梦境,梦境便是天地。</p>
眼中泛着异样的神采,光正答道:“借这方天地,便能困得住我么?不论何时、何地、在任何情况下,我永远爱着她,因为我对她的爱早已成为一个梦。所以,你们该知道,其实梦就是我的生活。没有人能诱使我走出这真正的梦境,因为这么做无疑于夺去我的生命。她便是我的梦,是我爱的梦,是我完全清醒的梦。而你们这方天地,又算什么呢?”</p>
“不…不可……思议。”分魂只最后颤动了一下,便灰飞烟灭了。</p>
仅仅是讲述,已让光正,仿佛再一次沉浸其中,直到千仞雪把他点醒。</p>
“真会说傻话。”千仞雪说着,揉了揉光正的头。</p>
“说傻话是必然的,毕竟一个已经神魂颠倒的人,怎么会不说傻话呢?”光正理直气壮了起来;“你如同美丽的源泉带着四溅的浪花,直透我的灵魂深处。我已经把我全部的精力,我全部的激情都献给了你,顺服、爱慕、钟情、迷醉。”</p>
“昨天又看了什么古书了吧?”千仞雪却是很有经验了。</p>
“仞雪就是聪明,一眼便能看透我心。”</p>
“否则,怎么管得住你呀!”</p>
“你可不止是管住我,这次还救了我呢——诶,说起来,刚才都是我在说,你还没说呢。”</p>
千仞雪于是把她如何一剑退敌说了一遍。</p>
隐去了此前的种种不安,和那份情感之流。</p>
只强调了那仅仅一式的战斗。</p>
“看得出来,他的境界远在你我之上,却不是一合之敌,”千仞雪说出她的疑惑,“似乎有什么在力量之上的东西,让它不得不然。”</p>
“是那金色神剑吧。”光正说道,“或许还有你的武魂。从世界意志对我说的话看,它似乎曾是这一神界之前的主宰者;它此来的目的,便是要重建自己的统治。”</p>
“这么说,它害怕的,是在它更之前的力量,比如那位至高者?”千仞雪也立刻想到了神剑、天使武魂的共通之处——与至高者的联系。</p>
“大约如此。它想要吞噬光武魂,恐怕也是这个缘故。”光正说道。</p>
“只是既然如此,它断不会和我们合作了。”千仞雪叹道,“不过照这次的经验看,短期内应该也不会构成太大威胁。倒是希望它去祸害现在神界在大陆的宠儿啊!”</p>
“我们应该趁着它还没有吞噬太多、成长为世界主宰,就将它斩杀;否则,我怕单靠神剑,对付不了它了。”</p>
“但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啊。”千仞雪道。</p>
光正悠悠道:“唐三是我们的敌人、也会是世界意志的敌人;而我们也是世界意志的敌人。三足鼎立,而世界意志恰恰是三者中最可怕、最威胁人类的那个;它要奴役所有人。”</p>
“唐三,虽然有着一半兽血,好歹流着一半人类的血脉啊。”</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