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记起主人的吩咐，点头道：「看来你就是犯贱的人。」</p>
犯贱？</p>
宋清允没有动怒，竟然还点了点头：</p>
「我确实不该过于戏耍你们。」</p>
「这是我的不对。」</p>
「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p>
她注视着沈夜，目光中第一次有了被微风吹开的水色。</p>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成长起来，完全无法与我并肩而行。」</p>
「我竟然被你这样的平庸之辈救过……」</p>
「你还是死了的好。」</p>
她将那柄红刀平举。</p>
只见刀身处睁开一颗又一颗竖瞳，整齐排列成行，一共九颗。</p>
轰——</p>
冲天的邪气从长刀上爆发出来。</p>
她歪着头，以好奇的语气问：</p>
「沈夜哥哥，你一生都没有见识过这么高级的力量吧？」</p>
「你现在害怕吗？」</p>
「沈夜」感受着那刀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波动，再次想起沈夜的话。</p>
「一旦有人犯贱，给我狠狠地揍他，明白？」</p>
「明白了，主人——但若打不过呢？」</p>
「随机应变。」</p>
这种打不过的情况，要如何随机应变？</p>
有了！</p>
「沈夜」迈开脚步，朝宋清允冲去。</p>
一瞬。</p>
红色长刀上的九颗眼瞳齐齐朝他望来。</p>
「沈夜」不能动了。</p>
长刀穿透他的身体，将头颅斩飞出去。</p>
她转身就要走，脚步却越来越慢，最终停住。</p>
那具尸体。</p>
那个男孩的尸体就在脚边。</p>
当年是他救了自己。</p>
自己一直期盼着……</p>
他可以成为不同的人，直上青云，最终与自己相会。</p>
可是他那么平庸。</p>
宋清允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把情绪从体内排除。</p>
「哈哈哈！」</p>
她突然爆发出一阵酣</p>
畅淋漓的大笑，浑身轻松，高声道：</p>
「过去的，终究都过去了！」</p>
「——看在你我过去的情分上，我这一刀可是很干脆的！」</p>
她再次迈开脚边，一步就从洞穴中消失不见。</p>
中州城。</p>
上空。</p>
浮空岛。</p>
宋清允直接出现在荷花池畔的凉亭里。</p>
「父亲。」</p>
她握着滴血的长刀，朝那位坐在凉亭中的男人行礼。</p>
男人垂目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开口道：</p>
「依附我宋家的三十六个世家都已齐聚，等待我们宣布那件事，你随我一起来。」</p>
「不急，父亲。」宋清允笑起来，「我有事情跟你说。」</p>
「什么事？」</p>
「我杀了妹妹。」</p>
男人微怔，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一晃，立刻拍桌喝道：</p>
「何必如此！她只是个普通人，杀了她会让你背负上不太好的名声！」</p>
宋清允歪着头看他：</p>
「父亲不是也想杀她么？」</p>
「我——怎么会想杀自己的孩子，清允，你在说什么啊！」</p>
「可我记得当年把我们赶到沈家去过年，让我们差一点死掉的，不就是父亲大人您吗？」</p>
「我那是被你小妈蒙蔽！」</p>
男人的语调软了下来：「事后我知道了，不是狠狠惩罚她了么？」</p>
「帮凶固然可恶，但真正的主谋是您啊，父亲大人。」宋清允道。</p>
「不是我！」</p>
「那母亲为什么自尽？」</p>
「她有恶疾，不愿意再活下去了！这不是我的错！」</p>
「不，她是你杀的。」</p>
宋清允双眸泛起笑意，以闲聊的口吻说下去：</p>
「作为一个能操控记忆的人，很容易从你们身上推出事情真相。」</p>
「——最近几年，我甚至已经得到了家主才知道的一件事。」</p>
长刀平举。</p>
九颗竖瞳齐齐盯住男人。</p>
宋清允不再看自己的父亲，而是自顾自地说：</p>
「我知道那个秘密——」</p>
「宋家的血脉只剩下最后一人的时候，神器会强制激活，护佑她成长，尽量让宋家延续下去。」</p>
「妹妹的护法被我杀了，他身上有妹妹的长命锁，所以妹妹也死了。」</p>
「现在有资格争神器的只剩下你。」</p>
「——你也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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