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看了看床上的夏特莱。</p>
她正在熟睡。</p>
这一晚还算宁静。</p>
所以开门去拿词条也还算安全。</p>
但回来是一定要回来的。</p>
九相的回忆里只剩下恐惧之魔这个人格——</p>
这岂不是让它直接获得了这个生命的全部回忆，从而赢下了整个人格争夺战？</p>
这里面的分寸，沈夜还是有的。</p>
他收回目光，望向虚空。</p>
伴随着刚才的命运，早有微光浮现成小字：</p>
“你链接了一個极其古老而强大的星球，你的门能力获得了提升机会。”</p>
“请继续探索该星球，当你的探索达到一定程度，你的门能力将获得进化。”</p>
“此外。”</p>
“确定要吞噬新获得的词条？”</p>
这是最后一次确认了！</p>
沈夜被前面一段话吸引，正要确认，脑海里却闪过一道灵光。</p>
等等！</p>
等等啊！</p>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黑色的词条呢！</p>
虽然是来自恐惧之魔的诅咒，可也是头一次见。</p>
有没有什么办法……</p>
物尽其用？</p>
沈夜站在窗台前想了一阵。</p>
可是。</p>
这种诅咒类词条能有什么用？</p>
“黑色词条的等级怎么算？我记得词条的等级从低到高是灰色、绿色、蓝色、紫色、金色、暗金、红色。”</p>
沈夜默问。</p>
微光浮现成小字：</p>
“黑色词条如同粉色词条一样，极其稀有，不受这种等级限制。”</p>
这样啊。</p>
那么，似乎可以……</p>
沈夜沉吟着，心头的想法越来越清晰。</p>
自己的力量是属于未来的。</p>
不能用老思维去思考战斗的手段。</p>
要创新。</p>
这时一只黑猫从窗台上飞快的闪过。</p>
沈夜穿墙而过，直接跟过去。</p>
只见那黑猫沿着排水管道朝上爬，迅速来到楼顶。</p>
楼顶有一个小阁楼，里面有几个纸箱子。</p>
几只猫在这里挤成一团，互相取暖。</p>
黑猫出现的时候，几只猫看了看它，便不再理会。</p>
看来是默认它的加入了。</p>
黑猫正要迈爪前行，四周忽然一闪。</p>
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p>
好像又没有。</p>
它顿在原地，警惕地观察四周。</p>
然而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情况。</p>
黑猫有些困惑。</p>
但是外面太冷了，与其在这里干站着，还不如赶紧进入阁楼，跟大家一起取暖。</p>
它重新举步，准备进入阁楼。</p>
谁知这次所有的猫咪全部跳了起来，冲着它齐齐发出凄厉而凶悍的叫声：</p>
“喵！哈——喵——！”</p>
被哈了！</p>
黑猫吓得再次顿住，不敢轻举妄动。</p>
这是什么情况？</p>
白天大家还相处的挺好，现在什么一致对我哈气？</p>
黑猫有些不知所措。</p>
然而在它身边的虚空之中，一行行微光小字早已浮现：</p>
“你发动了未来词条‘会向瑶台月下逢’。”</p>
“黑猫、词条‘卑劣的代打者’、你自己，三者均被伱收进了法相‘广寒宫阙’。”</p>
“你取消了‘会向瑶台月下逢’，将前两者扔了出去。”</p>
“词条不可孤立存在。”</p>
“词条依附在黑猫身上了。”</p>
——成功了！</p>
沈夜再次发动‘会向瑶台月下逢’，将词条‘卑劣的代打者’从猫咪的头上摘下来，收进了法相。</p>
他在法相中的小树林里随便找了颗树，把词条扔上去。</p>
先挂这里再说。</p>
以后有用。</p>
再看黑猫，失去这个词条之后，那些野猫也不朝它哈气了。</p>
它们重新窝在一起，在靠中间的地方留出空隙。</p>
——这就是给黑猫留的好位置了。</p>
它们为刚才的举动感到困惑和惭愧，所以做出了弥补。</p>
“喵呜。”</p>
黑猫轻轻叫了一声，眼睛里有雾气，但还是主动上前，钻进空隙，跟大家一起取暖。</p>
沈夜得到了验证，心中一阵满意。</p>
首先验证了未来类词条不受自己这“鬼魂”之躯的影响。</p>
然后又验证了词条是可以给别人的。</p>
这样一来，自己探索那个名为“终结”的星球，就多了几分把握。</p>
自己的门能力有“时间流体”、“不二法门”、“斗转星移”，也不知道随着探索的进度，是让它们进化，还是获得全新的门能力。</p>
真是让人期待啊。</p>
他朝下一落，穿过墙壁，回到了小女孩休息的房间里。</p>
一回来。</p>
却见夏特莱从床上坐了起来。</p>
“怎么醒了？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吗？”</p>
沈夜吃惊地问。</p>
“没有……我只是觉得身体已经恢复了，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夏特莱说。</p>
她从床上跳下来，双手轻轻一抬起。</p>
两颗雷球依附在她手掌上，散发出炽烈的蓝白光芒。</p>
“进阶了……”</p>
沈夜喃喃道。</p>
这可是法界一重的雷震掌啊。</p>
她的属性生长速度，与她的天赋成正比。</p>
她的天赋……</p>
哪怕在全宇宙中，也能排在前列吧。</p>
这可真是——</p>
打击人。</p>
沈夜叹口气，自我鼓励了一下，才继续问：</p>
“不睡了？”</p>
“现在没有困意，已经完全睡醒了。”夏特莱说。</p>
沈夜看了一眼墙上的钟。</p>
十二点五十二分。</p>
敌人在三点五十九分才会开始行动。</p>
既然夏特莱已经醒了——</p>
“我们立即动身去找你的父母？”沈夜问。</p>
夏特莱的声音消失，一个活泼些的声音响起：</p>
“好！我记得那个城市叫做盖亚市！我家的位置，我也记得！”</p>
——这是兰西。</p>
小女孩脸上浮现出激动与喜悦之色。</p>
“等我去火车站看看。”</p>
沈夜道。</p>
“好，快点回来呀，巴克斯特。”小女孩道。</p>
沈夜点点头，穿过墙壁，迅速飞上天空，朝下俯瞰整个小镇。</p>
很快就找到了火车站。</p>
沈夜跳上一列火车仔细看了看。</p>
这个世界有些奇怪。</p>
明明已经有了天空要塞那样的科技，却还在用老式的内燃机车。</p>
他又飞到候车厅，看了看墙上的地图和时刻表。</p>
今夜没有直达盖亚市的列车。</p>
但有一趟列车临时停靠，最后会抵达盖亚市不远处的另一个城市，托庇城。</p>
还有二十几分钟。</p>
沈夜迅速飞回旅馆，落在兰西面前。</p>
兰西已经从买的衣服里找了一件厚厚的棉袄，穿在身上，又戴上了棉帽。</p>
“找到火车站了，我们走！”</p>
“好！”</p>
小女孩推开窗户，钻出去，发动月下鹿行，在墙壁上左蹬右跃，很快回到街道上。</p>
天色一片深黑。</p>
风也停了。</p>
只有雪还在安静的飘着。</p>
“朝那边走！”</p>
在沈夜的指引下，小女孩加快脚步，迅速朝火车站的方向冲去。</p>
“这样太慢，我们要认真一点。”</p>
小女孩声音变得高冷。</p>
夏特莱出来了！</p>
她施展步法，一边跑，一边露出浅笑。</p>
“我的身体……变得更轻盈了，力量也变大，真是奇妙。”</p>
“是睡觉的缘故，你要多睡觉，长身体的。”沈夜解释道。</p>
“是吗？我一有时间就睡！”</p>
小女孩跳上围墙。</p>
她索性就在各个房子的顶上不断跳跃前进。</p>
她的动作越来越娴熟。</p>
某一次。</p>
她甚至在半空连续突进了两次，才缓缓落下去。</p>
沈夜看得暗暗点头。</p>
——“月下鹿行”她已经掌握的很纯熟了。</p>
不一会儿。</p>
两人直接翻墙，进入车站，找到了那一趟列车。</p>
“还有十分钟。”</p>
沈夜说。</p>
“我有点忐忑……也不知道爸妈现在怎样了。”夏特莱踌躇不安。</p>
她的眼瞳忽然变成了深蓝色。</p>
——星象诗人佩阿索！</p>
一道中性的语气从她口中冒出来：</p>
“第五节车厢有空隙，我直接去了。”</p>
“去吧。”沈夜道。</p>
小女孩跳下围墙，混入登车的人群，朝第五节车厢走去。</p>
等她走到车厢门口的时候，负责验票的列车员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不禁摸出手机，低头接了电话。</p>
趁这时，小女孩径直走进车厢。</p>
夜间的列车，也没有多少乘客，显得空空荡荡。</p>
小女孩朝五号车厢里看了一眼，突然转身，朝第六节车厢走去。</p>
“这是去哪儿？”</p>
沈夜问。</p>
“后面有几个恶棍，他们喝多了，待会儿会作一些恶心的事，我想离他们远一点。”佩阿索解释道。</p>
“具体是什么事？”</p>
“七分钟后，他们会调戏一名女学生，然后还会打人。”</p>
“你让夏特莱跟我说话。”沈夜道。</p>
“什么事？”小女孩的声音变得冰冷，眼瞳也变回了翠绿色。</p>
“锻炼身体的时刻到了。”</p>
“你是说——”</p>
“不要动，等待。”</p>
“好。”</p>
夏特莱就站在两个车厢的连接处，对着镜子，开始整理头发。</p>
她看上去就像一个爱美的小女孩。</p>
不一会儿。</p>
火车启动了。</p>
一阵喧闹声突然响起。</p>
只见三个男青年围着一个女学生，正在哈哈大笑。</p>
其中一人还抓着女孩的胳膊。</p>
女孩吓的脸都白了。</p>
“夏特莱，去打断他们的手。”沈夜轻声说。</p>
“为什么？”</p>
“欺负别人是不对的。”</p>
“可是他们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高兴？”</p>
“他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打断胳膊有利于让他们清醒过来。”</p>
“好，还有什么要求吗？”夏特莱问。</p>
“不要被任何人发现，打完后，回到我这里。”沈夜说。</p>
“我试试。”</p>
夏特莱看看四周没人，发动“天影”，直接从原地消失了。</p>
车厢里。</p>
“请放手！”那名女学生用力挣扎。</p>
“给你脸了，还敢反抗，臭娘们。”一名男青年抡起拳头。</p>
咯嚓。</p>
他的手臂突然折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p>
另外两人的胳膊同样随之折断。</p>
三人顿时爆发出一声声惨叫。</p>
为首那人用另一只手在身上掏了掏，摸出一柄匕首，指着女学生道：</p>
“你干了什么！”</p>
女学生下意识地朝远处跑去。</p>
男青年追了两步，忽然摔倒在地上。</p>
那柄匕首一下子就刺入了男青年的胸膛。</p>
男青年的酒彻底醒了。</p>
“救……救命……”</p>
他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喊道。</p>
四周的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朝后退去。</p>
乘务员飞快赶来。</p>
随之而来的还有列车警察。</p>
一阵喧闹。</p>
沈夜依然站在两节列车的连接处。</p>
又等了数息。</p>
夏特莱的声音在他耳边悄然响起：</p>
“他刚才想杀人，我不得不——”</p>
“不用解释，你做的很好。”沈夜打断她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