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p>
“今天是四月二日星期五。”</p>
“早上七点整。”</p>
“天气晴，18-29度，紫外线并不强烈，可以放心外出。”</p>
“下面是早间新闻。”</p>
兰西从睡梦中醒来。</p>
她发现自己坐在一辆大型公共客车上。</p>
整个客车上全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朋友。</p>
许多人还在睡梦之中。</p>
“我睡了多久？”她问。</p>
“五个小时。”沈夜说。</p>
“可是……”</p>
小女孩望向身边，却见都是自己熟悉的朋友。</p>
苏菲。</p>
还有其他几个小女孩。</p>
沈夜开口道：</p>
“你救活了她们——但现实是讲究逻辑的，没有办法平白无故复活。”</p>
“所以当年你们被送往研究中心的事件，一下子推迟了两年，变成了此刻。”</p>
“是时间倒退？”小女孩问。</p>
“不，时间没有倒退，只是所有人物的命运推迟了两年，当年的事件也一起推迟，直到两年后的今天才开启。”沈夜说。</p>
“所以她们现在都还活着？”小女孩又问。</p>
“对，人体潜能试验项目才刚开始，你们还没抵达研究基地。”沈夜道。</p>
他又补充了一句：</p>
“——刚才佩阿索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p>
小女孩露出紧张之色，忐忑道：</p>
“巴克斯特，我们要终结这一切。”</p>
“确实。”沈夜道。</p>
他看着小女孩，正要商量接下来的事，却见她抑制不住困意，打着哈欠，再次入睡。</p>
沈夜怔了怔，又叹口气。</p>
——她才刚刚五岁，完成那么多事之后，还释放了一次‘一人万生’，身体早已疲惫到了极点。</p>
继续睡吧。</p>
沈夜穿过天花板，轻轻落在车顶。</p>
大巴在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p>
这個时候，一切都尚未发生。</p>
等同于一切都可以挽回。</p>
沈夜不由叹了口气。</p>
无尽宇宙，亿万强者。</p>
谁能挽回过去人生中的一切？</p>
没人能做到。</p>
恐怕也只有法界九重之上的这种至强者，才可以创造这样的神迹。</p>
——即便如此，代价也是巨大的。</p>
九相必须跟她自己做生死斗争。</p>
输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悲惨的过去照旧进行。</p>
甚至会失去真正的自我。</p>
赢了。</p>
才有未来。</p>
“夏特莱……”</p>
沈夜低声念道。</p>
几十分钟后。</p>
前方出现了一个高速服务区。</p>
大巴放缓速度，打灯变线，缓缓驶入服务区。</p>
在几名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小朋友们全部进入餐厅用餐。</p>
司机开着大巴去一边加油。</p>
兰西和苏菲坐在一桌，一起吃着早点。</p>
“听说我们是被强制选中的，兰西，是这样吗？”苏菲小声说。</p>
“是的，”兰西加重语气，“父母也没有办法，只能送我们来学习。”</p>
“我去过一次夏令营，也不知道这里跟夏令营有什么区别。”苏菲忐忑地说。</p>
“没事的，放心吧。”兰西冲她一笑，起身去洗手间。</p>
她路过柜台的时候，柜台里的收音机忽然响起一阵杂音。</p>
紧接着。</p>
一道声音从收音机响起：</p>
“第二个门，藏着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是游戏中的一处宝藏点。”</p>
兰西恍若未闻，一路走进洗手间。</p>
沈夜突然道：</p>
“进第二个门。”</p>
兰西走进第二个隔间。</p>
这里一切如常。</p>
沈夜却道：“墙上那块砖似乎有动过的痕迹。”</p>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呢。”兰西道。</p>
她伸出手。</p>
沈夜伸出手，与她的手同步，在墙壁上轻轻一抠。</p>
砖被抠了出来。</p>
里面放着一个可爱的兔子玩偶。</p>
“是谁干的？为什么要给我们一个兔子玩偶？”</p>
兰西不明所以。</p>
“它应该叫做昆仑——是那个游戏里的流浪汉，也许它想告诉我们一些什么。”沈夜道。</p>
兰西便把兔子玩偶取出来。</p>
兔子玩偶顿时发出响声：</p>
“多亏你用那么多核弹干扰它的通信，我才有机会逃脱，然后动用了很多手段，得以在这里跟你们汇合。”</p>
“有办法对付那个人工智能吗？”沈夜问。</p>
这一点很重要。</p>
在当前的现实世界里，如果无法对付那个人工智能，那么一切都将重演。</p>
真正的夏特莱去另一个平行世界了。</p>
现在，五岁的夏特莱要对付整个世界，以及无数的负面人格。</p>
——活下来都难！</p>
“这兔子玩偶里藏着一个智能芯片，你们要把它带进研究基地，然后想办法把它联网，剩下的由我来慢慢探索。”</p>
昆仑道。</p>
“可是进入研究基地的话，敌人一定会检查行李。”兰西说。</p>
“没事，有我。”沈夜道。</p>
他直接发动词条“会向瑶台月下逢”，把兔子玩偶收进了法相，放在城墙上。</p>
兰西松了口气。</p>
沈夜继续道：“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能太早去研究所。”</p>
“按照记忆，今晚我们就会抵达研究所，所有人会被分开，然后进行各种身体数据采集，还会抽很多血。”兰西说。</p>
“那就借身体一用。”沈夜道。</p>
“来！”兰西欣然道。</p>
沈夜上前一步，与兰西重合。</p>
他一伸手，从虚空中抓出广寒弓，引了一根太阴神箭朝上方射去。</p>
唰——</p>
一声轻响。</p>
箭矢没入虚空，一下子不知去向了。</p>
“可以了。”</p>
沈夜脱离她的身体。</p>
兰西走出洗手间，回到餐厅，抓起一个面包就吃了起来。</p>
苏菲见她吃的这么香，顺手递过来一盒牛奶。</p>
兰西来者不拒。</p>
等到早餐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p>
“发生什么了？”</p>
苏菲打开窗户，朝外望去。</p>
只听有人在大声喊：</p>
“前面过不去了，一堵巨大的冰晶从天而降，砸在公路上，破坏了高架桥！”</p>
众人都是好奇，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望去。</p>
只见不远处的高速公路上，一堵巨大的冰晶之墙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五彩的光芒。</p>
它折射的光简直比钻石还闪耀，很远都可以看到。</p>
车辆纷纷停了下来。</p>
“巴克斯特，是伱干的？”兰西小声问。</p>
“一点不起眼的冰霜之术而已。”沈夜说。</p>
“故意做这么醒目是为了让大家都早点看见？”兰西问。</p>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沈夜说。</p>
兰西咯咯笑起来，显得十分开心。</p>
高速公路出了问题。</p>
大家今天就到不了研究所。</p>
为了一群暂时看不到任何价值的孩童，调动近百架直升飞机运送？</p>
完全不划算。</p>
还不如把路快速修好。</p>
也不差这一天。</p>
和上级反复沟通之后，负责运送这批孩童的职业者队长下达了命令。</p>
所有人不许捣乱，就地休息。</p>
吃的喝的安排妥当。</p>
困了可以去大巴上睡觉。</p>
原地等待通车。</p>
兰西开心地跟小伙伴们玩了起来。</p>
沈夜站在一边，看了一阵，便出神地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步骤。</p>
等一会儿，到中午一点多的时候，暮星就离开了“终结”之星的深渊区。</p>
要不要去钓一钓？</p>
他正犹豫着，却见兰西蹦蹦跳跳的走到了自己面前。</p>
“你的箭能穿透虚空。”</p>
兰西的声音有点冷。</p>
不是兰西！</p>
现在人格已经转换成五岁的夏特莱了。</p>
“是的，这是跨世界箭术。”</p>
沈夜说。</p>
夏特莱一边假装看着窗外停靠的车辆，一边小声道：</p>
“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可以在虚空中穿梭？”</p>
“我？”</p>
沈夜一怔，旋即反应过来。</p>
对啊。</p>
宋音尘就会这一手。</p>
她可以呼唤一条锦鲤在法界中遨游。</p>
自己其实也掌握了这种手段！</p>
自己可以让四王划动小船，在法界中产生位移。</p>
如果是这样的话……</p>
“你知道研究所的位置吗？”沈夜问。</p>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夏特莱脸上浮现出刻骨的仇恨。</p>
“具体方位是？”</p>
“东南方向。”</p>
“好，你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们穿梭过去看一眼。”</p>
“稍等。”</p>
夏特莱走出餐厅，迅速朝这一片建筑的尽头走去。</p>
——在这高速公路的服务区，餐厅、洗手间、商店、加油站应有尽有。</p>
她靠着墙一直走到建筑群落的转角。</p>
“喂！那个小女孩，等一下，不要跑远了！”</p>
一名护送的职业者远远喊道。</p>
“没事，看我的。”夏特莱说。</p>
她身子一扭，走进那个转角，从对方视线里消失。</p>
趁这时。</p>
她的手在虚空中一按。</p>
一个人凭空出现。</p>
正是她自己！</p>
“这是一人万生之术的力量，现在由她代替我，我们可以走了。”</p>
夏特莱的声音有些疲惫。</p>
沈夜二话不说，直接跟她同步，然后走进法相之中。</p>
原地只剩下“一人万生之术”制造的小女孩。</p>
职业者顷刻而至。</p>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质问道。</p>
“我想摘些花。”小女孩指着远处栏杆外的花草。</p>
“不行！不能离开这附近，快回餐厅去！”职业者呵斥道。</p>
小女孩满脸委屈，只好转身朝餐厅走去。</p>
那名职业者又在原地观察了一阵子。</p>
一切安然无恙。</p>
他这才大步走回去，继续监视着餐厅里的孩子们。</p>
另一边。</p>
法界之中。</p>
“你制造的那个小女孩是活人吗？”沈夜好奇地问。</p>
“是我，也是活人——但如果我解除了这个术，她就会立刻消失。”夏特莱说。</p>
两人乘着小木船，四王在两旁划桨。</p>
木船在空白的世界飞速前进。</p>
“上次的事件结束后，我的力量似乎增长了不少，所以现在能比较轻易的使出法相。”夏特莱补充道。</p>
沈夜微微点头。</p>
——那个法相的力量已经被她全部吸收。</p>
不知道其他负面人格的法相是什么样的，又有多强。</p>
如果能多吸收几个，把夏特莱的实力提升起来——</p>
自己就不必天天提心吊胆了。</p>
正想着，小木船突然一阵剧烈摇晃。</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