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帮人类，是帮亡灵。”</p>
萧明明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p>
“这次不错，说的是真话。”</p>
“当然是真话。”</p>
沈夜道。</p>
——想要多真，就有多真。</p>
“好了，我继续问，你继续答。”萧明明说。</p>
沈夜笑笑，又夹起一颗花生米吃了起来。</p>
与此同时。</p>
法界之中，一个无边无际的法相悄然展开。</p>
巨大的石碑屹立在空白之中。</p>
四周空白迅速转变，化为无尽黑暗。</p>
那每一丝每一缕黑暗都是毁灭的力量凝聚而成，散发出暴虐而恐怖的气息。</p>
在石碑之下只有一平米的草坪。</p>
这是安全区。</p>
——无上仙国准备就绪！</p>
此刻，只要沈夜发动“会向瑶台月下逢”，立刻就能把敌人移动到法相的黑暗之中。</p>
但是这里有两个问题。</p>
——如果她被弄死了，宋音尘还回不回得来？</p>
——饭馆里人太多，万一有她的同党，看出些什么，反而不美。</p>
要不要再等等看？</p>
如果宋音尘那边进展顺利……</p>
沈夜又看了一眼萧明明，在心头默默估算起来。</p>
从他成为职业者以来，老师就是八重的强者，又见识过帝王种、“五欲”的强者们、九相的人格们，也感受过黑色之王的气息。</p>
见惯了高手，所以心中自然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判断力。</p>
对面这个萧明明实力被束缚在九层。</p>
宋音尘……</p>
认真打起来的话，她比萧明明恐怖多了。</p>
……</p>
“聒噪。”</p>
成熟女人看了宋音尘一眼。</p>
世界一晃而消失。</p>
宋音尘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原地。</p>
只不过整个饭馆都没有人了。</p>
她朝外面的街道望去。</p>
街道上也没人。</p>
整个城市都没人。</p>
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静谧的坟墓，而这坟墓之中，只埋葬着自己这么一个活人。</p>
宋音尘略一沉默，走出饭馆，沿着外面的街道一直朝前走。</p>
她来到外面的大路上，在世界博物馆对面站定。</p>
“你能发现我？看来这种最低等的宇宙之中，也并不全是废物。”</p>
萧明明站在世界博物馆前，悠悠说道。</p>
宋音尘怔怔地看着她。</p>
“自己掌嘴，打狠一点，不要让我亲自动手。”萧明明说。</p>
宋音尘依然怔在原地不动。</p>
“吓傻了？真是没意思。”萧明明失笑道。</p>
宋音尘头上突然跳出来一行小字。</p>
“咦？你这种单纯少女，也会有名？让我看看——”</p>
萧明明取出一副眼镜戴上，凝望那片虚空，念道：</p>
“宇宙之——”</p>
那行字忽然消失。</p>
它消失的那么快，以至于萧明明根本来不及看全整个词条。</p>
“抱歉。”</p>
宋音尘深吸了一口气，微闭双眼道：“我有点没控制住情绪。”</p>
“态度还行，继续扇自己耳光吧，我不喊停，就不许停，直到那边结束，你才会迎来死亡。”萧明明说。</p>
宋音尘活动了下手腕，抽出一柄长鞭，眼眶红红地说：</p>
“并不是这样……”</p>
“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吃个饭，却被你打断了，这让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p>
萧明明脸上的笑意消失了。</p>
她双手握在一起，施展术印，开口道：</p>
“说的好像你很厉害一样，真让我恶心，你们这种低等宇宙的人，也敢在我面前拿腔拿调。”</p>
啪。</p>
宋音尘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鞭子一抽，打散了她的双手。</p>
萧明明心头莫名地一颤，但立刻变招，跨步前冲，欺身而上。</p>
——在贴身战斗中，鞭子的优势将完全无法发挥！</p>
她动作迅如残影，双手连续甩动匕首，顷刻就要将宋音尘切成数块。</p>
宋音尘后撤一步，旋身，起脚。</p>
但见她腿上暴起七彩之芒，瞬间避开一切攻击，直直的踢在萧明明的胸口。</p>
唰——</p>
萧明明整个人被横切成两截。</p>
那七彩之芒却不停歇，继续飞掠而去，将整个世界切割开来。</p>
一瞬。</p>
七彩之芒又飞回来，落在宋音尘的肩膀上，化作一只可爱的小猫。</p>
混沌灵光！</p>
轰隆隆——</p>
大地剧烈震动。</p>
宋音尘依然站在那里不动，神情不愉道：</p>
“分身不止一个？”</p>
虚空一闪。</p>
又一个萧明明走出来，盯着宋音尘道：</p>
“你能看穿我的攻击？是某种特殊法眼？”</p>
宋音尘目光微微移动，落在她身上，开口道：</p>
“你毁了我的约会。”</p>
萧明明立刻不能动了。</p>
——瞳术·阴阳化神·阴神冢！</p>
一闪。</p>
七彩之芒再次横切。</p>
尸体断成两截，鲜血飞溅。</p>
“还有一个分身。”</p>
宋音尘以确定的语气说。</p>
虚空再次一闪。</p>
萧明明骤然出现，愤怒地咆哮道：</p>
“你以为你能赢我？你不知道高层宇宙的真正力量，我会用它杀了你！”</p>
无穷的星光从萧明明身后展开。</p>
超越法界九重的力量出现在她的身上——</p>
这样做的代价便是她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掉宋音尘，不然她就会被迅速的赶出这个“无定层”宇宙。</p>
“会赢的！”</p>
萧明明双手结成术印。</p>
她全力出手——</p>
可是术法却没放出来。</p>
“什么？怎么可能！”萧明明失声道。</p>
她回头望向背后的浩渺宇宙。</p>
宇宙——</p>
正在发出强烈的共鸣。</p>
而共鸣的目标却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站在原地不动的女孩。</p>
“你只是生在了高层宇宙，并不是得到了高层宇宙的拥护。”</p>
宋音尘慢慢地说了下去：</p>
“你破坏了这个美好的晚上。”</p>
她双手结出一道术印，与萧明明刚才的术一模一样！</p>
萧明明终于露出一缕恐惧之色，尖叫道：</p>
“这是我们的宇宙，为什么会为你倾注力量！”</p>
宋音尘浑身气势暴涨。</p>
无穷的光汇聚而来，在她手上化作冲天的术法洪流，将萧明明冲飞出去，身形逐渐消弭干净。</p>
另一边。</p>
饭馆。</p>
“你跟亡灵帝国是什么关系？”萧明明继续审问这沈夜。</p>
“这要怎么说呢？但凡你们去调查一下就会知道啊，能不能别做伸手党。”沈夜头疼道。</p>
“什么是伸手党？”</p>
“就是自己不做任何调查，只会从别人那里拿结果。”</p>
“废话太多，小子，如果你想要你的小女朋友还活着，就好好配合——”</p>
唰！</p>
光芒一闪。</p>
萧明明消失了。</p>
取而代之的，是宋音尘。</p>
“那个可恨的女人没有为难你吧？”她问沈夜。</p>
“没有，她只是问了一些无趣的问题，我回答她就行了，倒是你被传送到其他空间——战斗打得怎么样？”沈夜道。</p>
“她最后不该呼唤宇宙的，如果用别的招，我可能还会应对的很吃力，胜负也难以预料。”</p>
宋音尘一边说一边朝桌上望去。</p>
菜已经上齐了。</p>
宋音尘给沈夜倒满饮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p>
“我们继续吃饭，好不好？”</p>
她举起杯子，以期盼的眼神望着沈夜。</p>
“好。”沈夜说。</p>
两人的杯子碰在一起。</p>
“沈夜哥哥，我也想来息壤读书。”宋音尘小声道。</p>
“来息壤读书？行啊，来就来呗。”</p>
沈夜笑着说道，但不知为何，话一出口，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比面对萧明明更加恐怖的死亡阴影。</p>
是预感？</p>
沈夜吃了一惊。</p>
难道我觉醒了预言类的能力？</p>
或者说，她来息壤会引发什么毁天灭地的恐怖事件？</p>
“不过呢，息壤没什么意思，”他话风一转，又说道，“我都不在学校，一般呆在噩梦世界，后面还要跟人间武道集团多联系，而你一来就要上课，这样我们的时间就会错开，没办法像今天这样一起在外面吃饭。”</p>
“那我不来息壤了！”</p>
宋音尘立刻道。</p>
心头那莫名的沉重阴影顿时消失。</p>
沈夜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前途又光明了起来。</p>
“沈夜哥哥，我想去噩梦世界——最好是能跟你一起。”</p>
她又说道。</p>
“这有什么问题，我带你去人族的领地走一走，可以看到许多优美的风景。”沈夜道。</p>
宋音尘开心起来，好奇地问：</p>
“我还没进去过，听说里面有兽人、精灵、亡灵？”</p>
“对，亡灵千奇百怪，还有歌剧院，也可以去看看，我亲自给你唱一首。”</p>
“好啊！太好啊！”</p>
宋音尘欢呼起来。</p>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好极了。</p>
另一边。</p>
萧明明站在一片无人的街道上。</p>
她环顾四周，低声喃喃着说：</p>
“这是我的术……”</p>
虚空一闪。</p>
三个宋音尘落下来。</p>
她们齐声道：</p>
“是啊，这是你的术，但它太过简单，我看了一遍就会了。”</p>
“不可能！”萧明明道。</p>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只是接触到的知识比我多，便误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其实你自己并没有什么强大的信念。”</p>
三个宋音尘开始握出手印。</p>
萧明明再也按捺不住，身上气势陡然提升，迅速超过了法界九重。</p>
唰——</p>
她被当前的宇宙法则排除出去，回归实炼层宇宙去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