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p>
“等一下。”</p>
辉煌帝国的签约代表摆手示意稍等。</p>
徐行客等人望去，只见那些代表纷纷抬起手，按在耳朵后面，似乎在接收什么讯息。</p>try{ggauto();} catch(ex){}
过了一会儿。</p>
为首的代表说道：“我们要在本次的契约中加一条。”</p>
徐行客笑起来，温和地问：</p>
“临时加一条？你们想加什么？”</p>
那位代表开口道：“任何伤害辉煌帝国公民的人，都将被追踪、抓捕、审讯，然后当众处死，你们不得对此有异议。”</p>
“如果是有人对你们犯下罪行，我们自然不会包庇。”徐行客道。</p>
“我很赞赏你的表述。”对方说道。</p>
“但是，”徐行客话锋一转，又道：“如果是辉煌帝国公民犯错在前呢？我们的人出于正当自卫，才击杀了你们的公民，这个怎么说？”</p>
“没有但是，只要攻击我们的人，一律处死。”辉煌帝国代表说。</p>
“为什么？”徐行客问。</p>
“因为我们的目标是浑天术，一切妨碍这个目标的，都要死。”</p>
辉煌帝国代表想了想，补充道：</p>
“你们应该支持这一点，就像我们会提供上好的功法传承知识，供你们提升实力。”</p>
“——我们各取所需。”</p>
徐行客回头看看身后的人。</p>
五大家族、三大机构、各学院以及世界政策委员会的其他强者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p>
“如你所见，原本谈好的事情突然增加了条约，这个可能需要讨论一下。”</p>
徐行客说。</p>
“这倒是没问题，你们先讨论吧，我们就在会场等着，希望不会太久。”辉煌帝国的代表说。</p>
“应该不会太久——各位，我们去另一个房间，商议这件事。”徐行客朝众人说道。</p>
几分钟后。</p>
另一个会议室。</p>
“各项禁制已经展开，对方应该无法探查我们这里的谈话。”</p>
昆仑的声音响起。</p>
“好了，刚才那个条约，大家怎么看。”徐行客道。</p>
房间里顿时变得闹哄哄。</p>
各种观点，各种意见，各种说法。</p>
每个人都开始讲话。</p>
徐行客听了一阵，打个哈欠道：</p>
“你们先商量着，我出去抽根烟。”</p>
众人知道他是老烟枪，倒也不以为意，继续进行着激烈的讨论。</p>
徐行客走出会议室，点了烟，懒懒散散地走回吸烟室，将门一关，翘起二郎腿，美美地吸了几口。</p>
一本书悄然浮现在他面前。</p>
“隔绝。”</p>
他吐字道。</p>
书本一震，散发出重重波动。</p>
虚空中冒出几道仓皇的身形，迅速钻入法界，消失不见。</p>
紧接着。</p>
刺眼的白炽灯也一同熄灭。</p>
某种依附在白炽灯上的窥探术法被摧毁了。</p>
徐行客独自坐在黑暗中，眼神微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p>
他叼着烟，打开塔罗之书，一页一页的朝后翻去。</p>
这本卡书里绝大部分书页都是空白。</p>
唯有寥寥几张书页上，存放着或完好、或残破的卡牌。</p>
终于。</p>
徐行客的手停住了。</p>
只见这一面的书页上，有着一张奇怪的卡牌。</p>
——这卡牌就像是一面橱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些其他世界的景象。</p>
“卡牌：与线人接头的橱窗。”</p>
“描述：如果你知道其他卡牌的全称，便可以邀请它们前来此地，谈一谈任何情报。”</p>
徐行客将卡牌抽出来，放在桌面上，念了一声：</p>
“战斗指导大师。”</p>
等了数息。</p>
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出现在橱窗里。</p>
“嘿，徐行客，你的学生太忙了，一直没有空找我呢。”</p>
男人热情地说。</p>
“说起我的学生，他最近过的怎样？”徐行客问。</p>
“我本来有些生气，毕竟他一直没找我，不过他刚刚完成了一场暗金之名的决战，精彩极了！我就不生气了！”男人道。</p>
“具体情况说一说。”徐行客道。</p>
“好啊。”</p>
男人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p>
徐行客静静听着。</p>
直到男人讲完，他才解除了卡牌，将之重新放回卡册。</p>
“正当的自卫……也不行。”</p>
徐行客喃喃道。</p>
吸烟室安静下来。</p>
黑暗的空间里，只能看到烟头的火光时而亮起，时而变得黯淡。</p>
突破法界九重的法门唾手可得。</p>
甚至是十重、十一重，乃至朝更高的境界突破，又或升维至更高等的宇宙层去。</p>
只要答应那些辉煌帝国的代表！</p>
黑暗中。</p>
一阵“咯咯”声突然响起。</p>
徐行客捏紧拳头，任凭骨头在血肉间摩擦，发出一阵阵声响。</p>
足以令人窒息的杀气悄然弥漫，迅速布满整个房间。</p>
一瞬。</p>
所有杀气统统消失，仿佛并未存在过。</p>
啪嗒。</p>
门打开了。</p>
“还在抽啊，灯都不开。”剑姬不爽地说道。</p>
“哈哈，他们太吵了，我必须有点自己的空间，才可以清净几分钟。”</p>
徐行客浑不在意地吞云吐雾。</p>
“别抽了，过来吧，眼下大家有几个意见，你还是听一听。”剑姬说。</p>
“我只是名义上的首领，他们也只是表面上听从我的命令，其实大家都各有打算。”徐行客坐着不动。</p>
“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吧。”剑姬说。</p>
“你的意见是？”徐行客问。</p>
“说起来，我当初学剑就是为了杀一个混子，他把一个无辜的老人推下了水坝，导致对方淹死。”剑姬道。</p>
“后来你学成剑法，回去杀了他？”徐行客问。</p>
“那倒不是。”剑姬说。</p>
“最后你饶了他？”</p>
“也不是。”</p>
“所以你没杀他？”</p>
“——那几天越想越生气，有天晚上实在没忍住，跑去直接杀了他，第二天才高高兴兴地去学剑了。”剑姬道。</p>
徐行客无声地笑了起来，说：</p>
“杀都杀了，其实已经不必再学剑。”</p>
剑姬以一种回忆过去的口吻说：“我一开始也这样想，后来又觉得万一碰见比混子更厉害的家伙，那还是要学剑才能杀，于是就去学了。”</p>
“学费好贵的。”</p>
“唉，我打了好多零工，才学了启蒙级别的剑法。”</p>
剑姬说完，耸耸肩，似乎觉得往事不堪回首。</p>
徐行客终于站起来道：</p>
“走吧，去看看。”</p>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进入会议室。</p>
原本人声鼎沸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p>
“说吧，你们的态度是什么。”</p>
徐行客道。</p>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第一个站起来说话。</p>
等了好一会儿。</p>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p>
“为什么要惯着他们？”</p>
人群望去。</p>
宋音尘蹲坐在一张椅子上，头也不抬，正在玩一个打飞机的游戏。</p>
——上次沈夜玩的那么好。</p>
自己也要加油。</p>
“惯着谁？”徐行客偏着头问。</p>
“那帮辉煌帝国的家伙想杀人不犯法，为什么要惯着他们？”宋音尘说。</p>
“你倒是赶跑了一个，不怕被报复？”徐行客笑道。</p>
“昆仑。”宋音尘喊了一嗓子。</p>
昆仑的声音突然响起：</p>
“各位，宋音尘小姐已经把实炼层强者萧明明的战斗技能和功法上传到了我处，各位可随意下载。”</p>
众人一阵骚动。</p>
不少人立刻拿出手机开始连接昆仑。</p>
“是真的！法界十二重的修行功法——但这怎么可能！”</p>
第一个下载完成的高手叫了起来。</p>
宋音尘道：</p>
“我跟那萧明明打了一架，她的功法早已看得一清二楚，然后通过宇宙共鸣，让宇宙的法则跟随我一起运行功法，将之补完。”</p>
“——就这么简单。”</p>
死寂。</p>
大范围的死寂。</p>
宋音尘继续玩手机，抽空抬起一只手摆了摆：</p>
“以后杀谁喊我去看一眼，就算他在娘胎里练的功，我也给大家解出来。”</p>
“——那个萧明明下次别想跑掉了。”</p>
完全的、彻底的死寂。</p>
直到徐行客的笑声突兀响起。</p>
“哈哈哈。”</p>
他笑了起来，仿佛解决了一个极其艰难的问题，声音里满是畅快。</p>
众人突然发现不对——</p>
一个巨大的、不可名状的东西从虚空显现，沿着会议室的墙壁，徐徐朝上升起。</p>
“是嘴！”</p>
有人喊了一声。</p>
就连宋音尘也按下游戏暂停键，仰头朝半空望去。</p>
——那是一张充满了法界力量的、满是锋利獠牙的巨口。</p>
它散发着让人臣服的伟大气息，始终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朝上升，一直朝上升，逐渐脱离了会议室，隐入法界之中，不知去向。</p>
“徐行客，这是怎么回事？”</p>
南宫家主问。</p>
徐行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面带微笑道：</p>
“那个啊，是能杀死你们所有人的塔罗牌王，我布置在会场，原本准备问一个杀一个的。”</p>
“谁知宋音尘能解高等宇宙的功法。”</p>
“这样一来，为了获得高等宇宙传承而背叛死亡星球就变得没有必要了。”</p>
“大家一定想得通这一点：与其给人当狗，还不如杀了他们，夺他们的宝贝。”</p>
“既然大家不会背叛，我就解除了那张牌。”</p>
鸦雀无声。</p>
今天会议室里安静的次数有些过于多了。</p>
大家把他整段话听完，又回过头去，把那第一句话里的“问一个杀一个”来回咀嚼了一遍。</p>
“靠。”</p>
南宫家主嘴里蹦出一个字。</p>
这一个字说出了大家的共同心声。</p>
知道他狠，但是不知道他狠到了这种程度！</p>
“心累。”</p>
剑姬以手扶额道。</p>
徐行客却似乎心情很好，朝宋音尘招手道：</p>
“跟着我，一会儿去杀那个代表。”</p>
“啊？老师，要先动手吗？”宋音尘把玩着手机。</p>
“他们想随便杀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难道我们不动手？”徐行客反问。</p>
宋音尘迟疑道：“可是他们只是想了一下，也许只是临时的加码——”</p>
“想一下就该死。”徐行客道。</p>
他悄悄朝宋音尘传音：</p>
“他们想杀沈夜。”</p>
咔擦。</p>
宋音尘手机一下子被捏成粉碎。</p>
“老师，能让我先动手吗？我不想让他们逃掉。”</p>
她的声音让众人背上冒出阵阵寒意。</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