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忍住。</p>
明明今天的三章已经更新完毕，不会再有新的期待。</p>
但她还是没忍住。</p>
——忍不住再一次降临于浑浊、低等、乏味的“无定层”宇宙之中。</p>
死亡星球。</p>
玉京市。</p>
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p>
云霓天尊在人群中慢慢地走着，打量四周。</p>
人群无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p>
他们的视线偶有扫过云霓天尊的位置，却什么也看不见。</p>
云霓天尊径直来到一处手机售卖场。</p>
她略一思索，忽然身形一变，变成一名样貌普通的少女。</p>
这下人们就可以看见她了。</p>
“您好，请问是想要挑选手机？”</p>
两名营业员上前问道。</p>
“随便看看。”少女说。</p>
一名营业员上下打量她，只见她衣着样貌皆是普通，便去迎接其他顾客了。</p>
这里是热闹的商业街。</p>
作为一家开在这里的手机旗舰店，顾客是很多的。</p>
很快。</p>
第二名营业员察觉少女并没有购买欲望，便也不再理会她，转而朝另一名顾客介绍起了手机。</p>
少女不以为意。</p>
她随手拿起一部手机，将其打开。</p>
手机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云霓天尊的视频。</p>
纵然普罗大众早已习惯了职业者的强大与威风——</p>
但云霓天尊这样站在顶峰的高手亲自露面，出现在视频播放榜上，还是很少见的。</p>
少女静静地看着视频。</p>
一个视频播放完了，她又去点下一个。</p>
直到三个视频放完——</p>
她又重头开始看第一個。</p>
一个多小时过去。</p>
她依然在看着自己的三个视频。</p>
耳畔经常有其他顾客打开手机发出的惊叹声。</p>
也有一些私下的夸奖和仰慕。</p>
这很好。</p>
少女眯起眼，只觉得这个世界也不算坏。</p>
忽然。</p>
背后传来一道男声：</p>
“这云霓天尊真是美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老公。”</p>
老公——</p>
是道侣的意思吧。</p>
这个倒是没有。</p>
没事。</p>
无论在任何宇宙，任何世界，大家都会好奇这一点。</p>
这种好奇会带来更多的讨论和关注。</p>
有利于声望增长。</p>
少女不以为意，继续观看视频。</p>
谁知那道男声再一次响起：</p>
“看看这身材，要是能让她陪我一夜，嘿嘿。”</p>
他的同伴附和着笑了笑。</p>
少女依然在看视频。</p>
然而在她头顶上，却有凡人不可见的虚无打开，显露出一张张恐怖而狰狞的面孔。</p>
那些面孔没有皮肤，以鲜红的肌肉与白骨接驳，眼眶中闪现出疯狂与忿恨。</p>
它们全部望向了对面的男子。</p>
滴答。滴答。</p>
一只满是鲜血的骨手伸出来，在那男子的头顶点了下，便迅速缩了回去。</p>
男子的头破了个洞。</p>
血如泉涌。</p>
可男子却仿佛没有了痛觉，丝毫无法察觉自己已经死了。</p>
他的同伴也没有察觉。</p>
没有人察觉。</p>
少女放下手机，转身走出手机店。</p>
她沿着斑马线穿过繁忙的马路，在对面的街道上站定，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p>
下一秒。</p>
街道对面的手机店里，突然传来一道剧烈的爆炸声。</p>
所有落地窗被鲜血飞溅成刺目的红。</p>
血肉横飞，支离破碎。</p>
围观的人群看清情况后，无不是趴在地上大口呕吐起来。</p>
更多的人连滚带爬，朝远处退去。</p>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p>
在尖叫、哭喊、刺耳的警报声中，一个个透明的灵魂从手机店里飞出来。</p>
仿佛是有什么力量在暗中牵引。</p>
凡人所无法看见的灵魂们，全部落在了满地的血水中，不断挣扎。</p>
血水。</p>
从手机店里奔涌而出，沿着街道蔓延，一直流淌到少女的脚下。</p>
灵魂们匍匐在地，大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哀求。</p>
她俯瞰着地上的血河。</p>
“有损我的名声，就要被吃掉，这是铁律。”</p>
少女朝一个灵魂说道。</p>
那个灵魂不敢动了。</p>
其他灵魂疯狂地跪地求饶，希望被放过。</p>
“你们啊，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p>
少女绽放笑容，朝后退了一步飞，仿佛生怕那血水弄脏了自己的鞋子。</p>
下一秒。</p>
虚空打开。</p>
密密麻麻的骨手伸出来，抓住那些灵魂，不顾他们的无声挣扎，全部拽入了法相之中。</p>
吱嘎。吱嘎。</p>
一阵咀嚼声在街道上回荡。</p>
行走的人们有些疑惑，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p>
少女已经消失。</p>
她直接出现在数公里之外的另一条街道上。</p>
这里的人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个行色匆匆，忙碌于自己的营生。</p>
少女哼着歌，继续朝前走。</p>
滴滴滴！</p>
路旁一名卖水果的小贩摸出手机，尚未打开，手机已经响了起来：</p>
“尊敬的阁下，请在原地稍等！”</p>
“尊敬的阁下，请在原地稍等！”</p>
声音一直重复。</p>
小贩瞪大眼睛，用力去关闭通话，却发现怎么也关不掉。</p>
“中病毒了吧。”</p>
水果摊子旁的大爷说。</p>
他忽然感觉口袋里一阵抖动，不由也摸出手机。</p>
手机自动打开，依然在说着话：</p>
“新的影片需要您亲自参与指导，请您稍等，马上有飞梭来接您。”</p>
少女依然朝前走去。</p>
她看上去有些不屑，又带着些许嘲意。</p>
“呵……无定层的东西……”</p>
她走了一阵，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p>
之前看的三个片子，对自己的法相是有帮助的。</p>
吃人其实没意思。</p>
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很少能碰见让自己感兴趣的灵魂了。</p>
特别是最近几百年来。</p>
自己敏锐地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吃人的兴趣。</p>
吃。</p>
只是为了提升法相而已。</p>
还是提升自己的声望更有趣，更让人兴奋。</p>
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p>
飞梭迅速落下。</p>
舱门打开。</p>
里面空无一人。</p>
“沈夜呢？”少女问。</p>
她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也知道他是有想法的人。</p>
“正是沈夜的安排，请您亲自去看一下片子，目前剪了三个版本。”</p>
昆仑回应道。</p>
三个版本？</p>
有趣。</p>
少女想了想，终于还是走进飞梭。</p>
飞梭迅速升空，朝着远方飞去。</p>
……</p>
另一边。</p>
沈夜坐在仙国石碑上，目光落在虚空中，上下移动。</p>
一行行战斗记录化作微光小字，浮现不动：</p>
“二十四名职业者准备就绪。”</p>
“作为你的仆从，他们的战斗被承认。”</p>
“他们冲了上去！”</p>
“巨人高高举起重锤——”</p>
“3，”</p>
“2，”</p>
“1！”</p>
“重锤落地。”</p>
“战斗已经结束。”</p>
太扯了。</p>
二十四名职业者，在一瞬间化为肉泥。</p>
这还只是两名巨人中的一名！</p>
另一名巨人站在那里没动！</p>
“打个毛线啊……”</p>
沈夜喃喃道。</p>
微光闪现，化为小字：</p>
“那些职业者倒是留下了许多高等级的宝物、甲胄和兵器，需要收回来吗？”</p>
“不用，就扔在那里吧。”沈夜道。</p>
微光小字再次闪现：</p>
“提醒你，它们都是实炼层的高品质物品，比你现在用的更好。”</p>
“我当然明白，但我现在需要营造逼真的氛围。”</p>
沈夜道。</p>
他直接离开了法相，回到噩梦世界。</p>
侯爵府。</p>
大骷髅、诺顿和尤德里娅都在。</p>
“情况怎样？”</p>
沈夜问。</p>
诺顿和尤德里娅对视一眼，开口道：</p>
“第一次要了极品治愈药剂，一下子就把我彻底治愈了。”</p>
“后来又要了几次——我们的仓库里堆满了药剂，存货实在太多，我们就按照计划，转而请求他们想办法阻止大战。”</p>
“前线传来的消息，”大骷髅接话道，“人族大军已经偃旗息鼓，没有进一步侵犯我亡灵帝国领地的举动。”</p>
三人都有些兴奋。</p>
事情好像正在朝好的方向转变！</p>
“可是这帮人太弱了，完全不顶用啊。”</p>
沈夜叹了口气。</p>
自己必须拿下这一场考验，才可以开启通天术的传承之路！</p>
“来，诸位，我们商量一下。”</p>
沈夜开口道。</p>
这一商量，就到了傍晚。</p>
诸事已定。</p>
新的情报也全部“走漏”了出去。</p>
很快。</p>
永夜城烂骨酒吧迎来了几名客人。</p>
他们点了酒之后就去酒吧的角落坐着，安安静静，也不惹事，只是不时地朝门口望去，仿佛在等什么人。</p>
过了一会儿。</p>
一名僵尸和一名女黑暗精灵走进了酒吧。</p>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p>
僵尸低声嘟哝道。</p>
“放轻松一点吧，一切都还有办法。”女黑暗精灵安慰道。</p>
两人来到吧台前点了酒，便坐在那里聊了起来。</p>
角落里的那几人又观察了一阵，这才起身，来到两人面前。</p>
“你们是？”</p>
僵尸开口问道。</p>
“朋友，你可想恢复伱家族的荣耀？”为首那人是一名亡灵法师，一边打量僵尸，一边问道。</p>
“你知道什么？”僵尸沉声喝道。</p>
亡灵法师随手做了个动作，立刻有术法的波动产生，将四周的声音彻底隔绝。</p>
“其实也没什么，但我可以帮助你，让你重新夺回人族帝国的王位。”</p>
亡灵法师道。</p>
僵尸“哼”了一声，说：“能看出我的身份也算是有两把刷子，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实力很强，你是降临者吗？”</p>
亡灵法师点点头。</p>
僵尸又道：“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p>
“我想知道真相——我听说过你们梁山的大名，我想请你推荐我，去跟你们的首脑见一面。”亡灵法师说道。</p>
“这会动用我所有的人情和面子——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僵尸说道。</p>
亡灵法师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人。</p>
身边人立刻将一枚指环摆在了吧台上。</p>
僵尸看着那枚指环，轻声道：</p>
“紫罗兰之戒……”</p>
亡灵法师道：“是的，是你们王国的传承之戒，你当时没放在身边，所以根本没有抵挡的机会，连逃都差点没逃掉。”</p>
“它对你来说，是无价之宝，但我却只想用它来跟你完成一次交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