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宗门会对付这个世界吗？”</p>
沈夜问。</p>
“不会的——我那宗门可是自诩公正，乃是九十九重宇宙里的中流砥柱，这里聚集了各个宇宙的强者，被发现了可是大大有损宗门名声。”</p>
云霓接着说了下去：</p>
“再说他们并不知道我已进入突破之境，也不知道我在炼心魔。”</p>
沈夜这便放心了。</p>
他望着云霓，只见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p>
——面如白霜眉似柳，目如古井泛微波，波中映明月。</p>
她梳着高马尾，顾盼间神情如出鞘的锋芒。</p>
太美了。</p>
简直可以让人看的呆住不动。</p>
“你这样不行的。”</p>
沈夜抱着双臂说。</p>
“怎么？我现在确实是凡人，也没有任何法相波动。”云霓说。</p>
“太精神了，嗯……一看就不是凡人。”沈夜道。</p>
“完全隐藏不住吗？”云霓问。</p>
“任何人朝人海里看一眼，第一個看见的就是你。”沈夜评价道。</p>
“那就不好办了，我已经把所有的力量收敛，还是不行……你有办法吗？”云霓问。</p>
“有，但是你必须听我的才行。”沈夜说。</p>
云霓警惕起来，下意思地以手护着胸口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什么太过分的事吧？”</p>
“哪有，别乱想，绝对不是。”沈夜保证。</p>
“行，听伱的。”云霓这才说道。</p>
沈夜拿起手机，拨通电话：</p>
“喂，钱总，有事要麻烦你一下。”</p>
听筒里传来钱如山豪爽的声音：“沈夜啊，有什么事？直接说！”</p>
“我有个亲戚——不是职业者，是我表姐，人特别干练，能不能给她一个实习机会，让她在集团做点事。”沈夜说。</p>
“这有什么问题，直接来就是了，我马上安排下去。”钱如山不假思索道。</p>
“千万别当闲人养啊，”沈夜认真叮嘱，“她还年轻呢，刚毕业想学点东西，以后成长起来，希望能闯出一番事业。”</p>
“这样吗？”钱如山意外道：“学什么的？”</p>
“计算机。”沈夜看了云霓一眼。</p>
云霓瞪大眼睛，一副茫然神情。</p>
“水平如何？”钱如山问。</p>
“顶尖！我跟你说，你可用好她，绝对的业界大牛，我不说假话的，钱总。”沈夜道。</p>
这下钱如山也重视起来了：</p>
“既然是顶尖水准，那就来吧，我亲自带她去研发部。”</p>
“好，那我上午送她过去。”沈夜说。</p>
“我10点前都在集团。”钱如山说。</p>
“多谢了，钱总。”</p>
电话挂断。</p>
“你是想让我去上班吗？”云霓好奇地问。</p>
“你以前上过吗？”</p>
“没。”</p>
“去上一上就清楚了。”</p>
“……行吧，但计算机是什么？科技侧的炼器法？”</p>
“对，通过代码让一切虚拟化。”</p>
“完全没学过这方面的东西，怎么办。”云霓问。</p>
“学啊，以你的理解能力还担心这个？反正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上班——你上一阵子就懂了。”</p>
沈夜摸出手机，直接搜索出计算机的相关教材，扔给云霓。</p>
云霓果然认真看了起来。</p>
“如此简单的炼器法……你们就用这个？还只能实现虚幻的东西？”</p>
她一边看一边说道。</p>
沈夜无话可说，只好耸耸肩。</p>
上午9点半。</p>
沈夜从玉京市人间武道集团大厦里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p>
人啊。</p>
还是要上班。</p>
不管你眼里有多少光，不管你如何绝世出尘，更不管你是天上来的还是地下长的——</p>
去上个b班试试吧。</p>
——祝好运。</p>
他离开了集团，立刻联系了徐行客。</p>
二十分钟后。</p>
那张契约就出现在了一众大佬们面前。</p>
它被放置在塔罗之书中，由四张卡牌分列于契约的上下左右四个方向，放出微光映照着契约。</p>
“塔罗之书正在分析，话说沈夜你也太冒失了，怎么问都不问就签订了契约？”</p>
剑姬问道。</p>
沈夜解释道：“当时那种情况，但凡我有丝毫犹豫，下场就不好说，甚至这个世界也可能被她抹去。”</p>
“这么恐怖吗？”苍南焰叹息道。</p>
“她绝不会让宗门找到她的踪迹，所以我猜如果没能取得她的信任，她会毁灭这个世界——”</p>
“那对她来说只是一招的事。”</p>
沈夜说道。</p>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p>
设身处地的去想——</p>
契约的签订势在必行，根本无法拒绝。</p>
换个角度看。</p>
沈夜已经把事情做到了极致。</p>
一名九十九重宇宙之上的天尊，竟然会信任最底层宇宙中的一名少年。</p>
说出去谁会信？</p>
“塔罗之书能分析这份契约吗？”沈夜担心地问。</p>
几名强者互相看看，又望向徐行客。</p>
徐行客叼着烟，神情不变，淡淡地说：</p>
“不要担心，九十九重宇宙的修行侧法则构建而成之物，塔罗之书还是应付得来的。”</p>
一阵安静。</p>
沈夜消化着这句话所蕴含的深意。</p>
忽然。</p>
他神情一动，察觉到了某些事情。</p>
大骷髅回到了法相中，一脚踩在扇子上，朝他传讯道：</p>
“那边的诸宇宙强者们结成了联盟，准备一起踏入仙国，干掉整个白骨宫殿。”</p>
“——你什么时候有空放他们进去？”</p>
沈夜大喜过望。</p>
再一看，大骷髅手中拿着厚厚一沓契约，全部是进入仙国的仆从之约。</p>
这考验终于有戏了！</p>
“等等啊，我这边马上忙完。”沈夜说。</p>
“行吧，搞快点，我先回去稳住他们。”大骷髅抖着腿，将那扇子踩得一张一合，就是扇不到人。</p>
“好！”沈夜道。</p>
大骷髅一闪就消失了。</p>
沈夜回过神，朝那塔罗之书望去。</p>
却见那张契约在塔罗之书上放出丝丝缕缕的红光，飞入虚空，凝聚片刻，爆射而出。</p>
无穷的红色光线围绕沈夜身周，如同一张不断收紧的网，将他裹住。</p>
“这是什么？”沈夜问。</p>
“灵魂惩罚诅咒——”</p>
“如果她在突破的过程中彻底失败，从而身死道消，你也会死。”</p>
徐行客说。</p>
“差不多猜到了，还有其他吗？”沈夜道。</p>
“你会死的非常慢——你死亡的讯息会投射出去，任何前来营救你的人都会沾染上这个诅咒，跟你们一起死掉。”徐行客道。</p>
“有那么点意思了。”沈夜说。</p>
“任何企图解开这个契约的行动，都会立刻被她察觉。”徐行客说。</p>
“还有其他吗？”沈夜问。</p>
——不过是“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加强版。</p>
云霓留这个后手也只能算是应有之意。</p>
就怕她还有什么别的想法。</p>
“没有……看来她确实受了重伤，不然应该会有更多的手段藏在契约里。”</p>
“这么说我还是幸运的。”</p>
“没错。”</p>
徐行客手一招，契约从塔罗之书上飞起来，重新落在沈夜手中。</p>
“需要我们帮忙吗？”他问。</p>
剑姬却立刻道：“不行，如果她知道沈夜随便就告诉了我们，反而不好；再说这是她的心魔试炼，我们贸然插手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p>
这是实情。</p>
众人也没有什么可辩驳的。</p>
云霓天尊这个境界的强者要渡心魔之劫——</p>
其实大家离她的境界还远，看都看不懂，又如何插手？</p>
“只有一件事。”</p>
沈夜道：</p>
“把她的身份解决一下就行，让她成为我的亲表姐。”</p>
“这个昆仑就可以办。”徐行客道。</p>
“那就行，其他的慢慢来吧。”沈夜道。</p>
“还有一件事——在这里的所有人必须全部忘记这件事。”徐行客抽出一张卡牌。</p>
他将卡牌对准了沈夜之外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p>
——就像所有人站在一起发自拍。</p>
“我就知道……见鬼，这很难受的……”</p>
剑姬小声嘀咕道。</p>
徐行客道：“万一你们被敌人抓住，读取记忆，岂不是害了沈夜？”</p>
苍南焰也叹口气道：</p>
“是的，来吧，无非是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我还扛得住。”</p>
众强者一起望向卡牌。</p>
“笑。”徐行客道。</p>
大家一起笑。</p>
卡牌猛然闪过一阵强光。</p>
众人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紧接着，纷纷望向徐行客手中的那张卡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p>
“好吧，我知道我又知道了我不该知道的事。”</p>
剑姬捂住嘴，一脸想吐的表情。</p>
其他人神情也不好看。</p>
昆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p>
“一切安排妥当，十秒后，我将永久删除相关数据。”</p>
“现在做什么？”徐行客问。</p>
“你们可以散了。”昆仑道。</p>
众人点点头，神情茫然地朝沈夜看了一眼，然后一个接一个冲上天空，消失不见。</p>
沈夜心头泛起一阵暖意。</p>
老师还是最靠谱的。</p>
这种手段都有。</p>
“所有数据已删除。”昆仑道。</p>
“我有个表姐在人间武道集团做研发，你帮我罩着点，保证人身安全。”沈夜说。</p>
“收到，立刻开始关注此生命体。”昆仑道。</p>
——连它也忘记了这段信息。</p>
沈夜放下心来，身形一闪，便去了噩梦世界。</p>
同一时刻。</p>
人间武道大厦。</p>
研发部。</p>
所有成员正在开会。</p>
“这是最新的人形陪练机器人，大家都已经看过了，不过沈小云应该还是第一次看。”</p>
部门负责人看了云霓一眼。</p>
其他所有同事都趁机转头看了云霓一眼。</p>
这姑娘太美了。</p>
听说面试的时候跟部门负责人谈了十分钟，负责人立刻就给了她一整个团队，让她作为组长。</p>
——这证明人家不仅有美貌，在技术上也是过硬的。</p>
真是让人好奇啊。</p>
至于云霓——</p>
她点点头，目光落在那扇大光屏上。</p>
为钢铁注入固有的程式，让它们按照某些技能进行攻击，以达到陪练的效果？</p>
太落后了。</p>
不过自己也没必要出头。</p>
自己只是按照沈夜的要求来这里上班。</p>
有契约在，他一定是在想办法帮自己渡过心魔之劫。</p>
“听好了，我们现在为各组分配任务，1组任务是……”</p>
负责人开始布置任务。</p>
云霓很快也得到了一项任务，要开始带领一个团队，完成这项工作。</p>
多么新奇！</p>
自己从没有做过这种事！</p>
所以第一步，自己要了解自己的组员，知晓其实力如何。</p>
散会后。</p>
云霓喊了一个组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做了技术上的探讨。</p>
短短七八分钟，她就摸清了对方的水准。</p>
“总任务里，我分解一部分给你，今天最好能完成。”</p>
云霓飞快敲击键盘，给对方布置任务。</p>
那男同事只顾着贪看她，不住地点头应是。</p>
“能完成吗？”</p>
云霓问。</p>
“可以的，请您放心。”男同事连忙点头。</p>
“好，这个任务大约需要你付出七个小时的努力，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你就会完蛋哦，明白？”云霓以极其自然的语气说道。</p>
自己是第一次带人。</p>
所以自己用心地改变了说话风格。</p>
“你就会死”这样过于直白的话，改成了“你就会完蛋哦”。</p>
这是为了避免吓到凡人，以至于影响工作进度。</p>
——自己真的用心了。</p>
男同事听着她那霸气而又可爱的声音，不由得振奋起来。</p>
“请放心吧！交给我好了！”</p>
他语气昂扬地说。</p>
云霓一阵欣慰。</p>
普通人还是很好相处的。</p>
接下来。</p>
每个组员都跟这位新组长进行了讨论。</p>try{ggauto();} catch(ex){}
新组长的“你就会完蛋哦”让每个人心中都是一阵荡漾。</p>
不过大家毕竟都是专业的。</p>
一旦任务分发完毕，立刻开始投入紧张的工作之中。</p>
忙碌的上午、中午、下午从指间溜走。</p>
云霓看着已经完成的所有任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p>
滴！</p>
一声讯息提醒音从电脑里响起。</p>
研发部负责人的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