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原本还想着交流交流其它武者开辟出的道路，结果一拳对过去，还是没变身，使用小半真气的一拳，就让对方躺在地上。</p>
半晌后，王元舟才悠悠醒来。</p>
铜铃大小的眼珠先是呆呆望着半空，好一会功夫，才开始回复些许神采。</p>
勉强撑着身子，看向眼前陈挽：</p>
“灵境，灵境就是他妈的变态，来习武也把我这个凡人甩得没边！还没有没天理了？！”</p>
他对着空气骂两句，又忽地自嘲笑笑：</p>
“算了算了，我要不是有个灵境爹，搞来株宝药，自己也混不到现在二重极变，就这样，别家极变宗师百岁轻轻松松，我一堆内伤，活个八十到头了，少活二十年。”</p>
“敢问王老爷子，这宁安郡城内，可否还有更强的武者？”</p>
见这个问题太沉重，陈挽索性岔开话。</p>
“灵境武者有，凡人武者没有，这年头最强的武者就是像我这样磕了药，能打个灵源境二三重的世家子弟。”</p>
王远舟摇摇头，胡子乱晃。</p>
“这偌大的宁安郡，可有靠自己二重极变的武者？”</p>
陈挽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p>
“有一个，唤作金花婆婆。”</p>
王远舟点点头。</p>
“哦！”</p>
陈挽眼前一亮，要是能把经验汇总，弄出大批量二重极变的武者，互相交流，聚沙成塔，未来也不是没可能创造出更强的凡俗武道。</p>
连忙问道：“敢问这位婆婆在哪里？”</p>
“我……”</p>
一个颤巍巍，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一旁响起。</p>
陈挽顿时愣住，一转头。</p>
就见那个偷偷调换围棋的老婆婆晃悠悠走过来，低垂的脸在岁月流逝下沟壑纵横，两眼昏黄，见不到几分生气，走两步晃三晃，没一处像是武道高手的模样。</p>
“老身确实是靠自己二重极变，今年三十九……”</p>
那老婆子一顿一顿走到陈挽跟前，苦笑一声：“明年怕是就一岁了。”</p>
“还请保重身体。”</p>
陈挽伸出手握住金花婆婆的手腕，感受着那佝偻躯体内本就不多的气血，就像是装在一堆破洞的瓶子里一般，不断流逝。</p>
无论进补多少，都会散得无影无踪。</p>
怕是巡检司都无法保住对方的身体，只好说几句话没用的安慰话。</p>
“你们比我们强，比我们这些凡人强好多。”</p>
金花婆婆攥住陈挽的手，满是认真地说道：</p>
“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也不是野心很大，说推翻世家的妄想，只是想……只是想给武道开辟出一条前路来，不要……不要就这么断了。”</p>
“要是……要是武道能有后路，大人们就不会抛弃凡人了吧……”</p>
她说着说着，呼吸急促起来，黄豆大的泪珠都掉到陈挽手上。</p>
“我答应你。”</p>
陈挽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拍打金花婆婆的肩膀：</p>
“我答应你，武道一定会有后路的。”</p>
‘凡人，一辈子都是凡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