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完各自的见闻，又互相交流了些神秘学知识，克莱恩估算着时间和剩余的灵性，出声宣布道：</p>
“就到这里吧。”</p>
“遵从您的意志。”“正义”奥黛丽照样带头起身行礼，躲在几个人影后的爱丽丝打算趁机跑路，却被一道轻咳声阻止了。</p>
她瞥了一眼发出声音的“世界”，却没站起来，而是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椅子上。</p>
在她能自己离开源堡之后，爱丽丝就没参与过最后的行礼环节了，往往都是在“正义”奥黛丽起身的时候直接离开，或者坐到其他人从灰雾之上消失。</p>
——凭什么是我行礼啊？！</p>
等到灰雾之上只剩下她和克莱恩，爱丽丝才转向克莱恩，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道：</p>
“我可以解释！”</p>
几乎是同时，克莱恩疑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p>
“你是在真实造物主的注视下冒充乌洛琉斯的？”</p>
……这我还真的没法解释。</p>
爱丽丝说不出话，她略微沉吟了一下后，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p>
“如果我说，这其实是我的计划，你会相信吗？”</p>
“不会，”克莱恩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你什么时候有过计划？”</p>
爱丽丝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p>
低头沉思的爱丽丝从另一个角度给出了答案，克莱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和她计较，而是问道：</p>
“你确定你在那边没有问题？”</p>
“我觉得，”爱丽丝双手撑住下巴，上下打量着克莱恩，“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我可能，也许，知道我成神的契机是什么了。”</p>
“？”克莱恩一脸懵的看着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契机又是什么意思？”</p>
爱丽丝半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道：</p>
“嗯……因为命运途径的成神仪式是，在命运的洪流里找到正确的契机服下魔药……”</p>
“……？”克莱恩一脸茫然地看着爱丽丝，想起了她那个荒唐的序列5的晋升仪式。</p>
——他记得爱丽丝当时开玩笑一样说过，一口喝下去，晋升了就是仪式完成了，失控了就是仪式失败了。</p>
“你能感觉到什么是正确的契机，对吧？”克莱恩尝试着确认道。</p>
“嗯……但是有一个问题，”爱丽丝伸手捏着眉心，“我有一个猜测……我还不确定，毕竟序列0离我其实还很遥远——我，我可能需要重新出生一次，在成神那个时候。”</p>
“嗯？”克莱恩皱起了眉看着她。</p>
“死亡，或者说，彻底摆脱原有的命运，重新出生……我觉得那个梦是这个意思，”爱丽丝继续说，“也就是说……我需要一个母亲。”</p>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克莱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愚者先生尖锐的爆鸣声：</p>
“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你想都不要想！”</p>
“……你没必要那么急，”爱丽丝委宛地劝告他，“这件事还早呢，如果按那个梦来看，我至少要把序列4到序列2走完……严格按照流程走完那种。”</p>
她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表情略显古怪地说：</p>
“听起来就好像是一种另类的重启，把整条途径从头开始重新走一遍……不，我其实不是从头开始的，我漏了两个序列。</p>
“而且其实很多东西并不是我在做，或者至少并不是现在的我在做……</p>
“但不管怎么说，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急，一来时间还早，二来，重启虽然不要求你真的怀孕，但你至少要有一个子宫……对了，秘偶大师的能力是什么？”</p>
爱丽丝忽然想起了她忘记问的问题。</p>
话题的转换有些迅速，经常和爱丽丝聊天的克莱恩已经初步适应了这种变化，回忆了一下他们刚才的对话，确定自己没有落下什么后就接上了爱丽丝的话题：</p>
“秘偶大师能够……”</p>
他着重描述了“秘偶大师”通过操纵灵体支线将他人转化成秘偶的能力，并因此得到了爱丽丝的惊叹：</p>
“天呐，居然真的是木偶戏！</p>
“不过这么一说，你只要有几只动物秘偶，就连动物表演也解决了呢……</p>
“你的序列4真的不叫……”</p>
坠落感传来，等到眼前恢复清醒，爱丽丝发现自己仍然待在下午镇旁的营地中。</p>
她愤怒地踩了踩地面，咕哝着道：“小气鬼……这么大的反应，肯定是被踩到痛脚了！”</p>
不远处，首席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后表情骤然变得愤怒，陷入了沉思。</p>
……祂和“愚者”吵架了？</p>
不，不能以常理推断这位命运小姐……</p>
赶走爱丽丝，克莱恩没急着离开，他微微摇头，看着爱丽丝身影消失的位置，略带几分担忧地喃喃道：</p>
“不会真的叫马戏团长之类的名字吧……”</p>
这样想着，克莱恩忽然不放心起来，他具现出羊皮纸和圆腹钢笔，沉吟片刻后，写下了一句话：</p>
“我晋升序列4的希望。”</p>
放好钢笔，克莱恩拿着羊皮纸，后靠住椅背，一边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一边默念起这句话。</p>
七遍之后，他飞快沉眠，来到了梦境世界。</p>
灰蒙蒙的天地裂开，他看见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山峰。</p>
山峰顶端，有一片坍塌衰败的宫殿，墙壁上长满了杂革和青苔，出现了明显的破洞。</p>
宫殿的大厅内，最上首有一张由石头雕刻成的巨大座椅，它镶嵌着黯淡的黄金和宝石，多有斑驳和损坏。</p>
这不像是给人类准备的座椅上，无数的透明蛆虫抱成了一团，它们密密麻麻地交缠着，锾慢蠕动着，不断生长着。</p>
座椅的周围，则有吃语声穿透漫长的时光和历史而来，虚幻，飘渺，回荡不休：</p>
“霍纳奇斯……弗雷格拉……霍纳奇斯……弗雷格拉……霍纳奇斯……弗雷格拉……”</p>
呓语入耳，克莱恩一下惊醒，眉头紧皱——这正是他过去每次晋升时都会听到的呓语。</p>
就像是早就被安排好的命运，仿佛一切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哈，还真是让人一点都不想去……让人叛逆。</p>
再等等吧，再等等阿兹克先生的信……我连魔药名称都还不知道呢，没必要太着急。</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