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备部，地下三层。</p>
这是一间被花岗岩包裹住的密闭空间，只有数个功率极高的照明灯排列在天花板的四周，路明非、昂热和康斯坦丁坐在提前准备好的沙发上。四周的墙壁受过隔音处理，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如果只身处在其中，恐怕会被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包裹。</p>
然而此时，若有若无的沙沙声从远处飘来，直到清晰可见，仿佛有一场大雨从稀稀拉拉到倾盆而下。</p>
昂热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节拍器，指针有节律地摇摆，发出间隔恒定的“咔咔”声。</p>
随着他的引导，康斯坦丁紧盯着那单调的摆针，渐渐的眼神失焦，身体倒进柔软的沙发中，特别设计过的支架结构防止他滑落或者彻底躺倒。</p>
这就是昂热向路明非承诺过的让康斯坦丁说真话的方法——催眠。有时人们的大脑会欺骗自己，令自己忘掉或者扭曲一部分记忆，催眠能让他们吐露真情。</p>
“你是谁？”昂热问。</p>
“康斯坦丁......”</p>
昂热立即对路明非点了点头，示意催眠成功了。</p>
“你哥哥是谁？”路明非问。</p>
“诺顿......”</p>
“他在哪里？”</p>
“沉眠......苏醒，哥哥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p>
路明非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之前询问的时候就感觉康斯坦丁没有撒谎。</p>
“你是掌管着青铜与火中的一个吗？”昂热问。</p>
康斯坦丁的神色发生变化，先是疑惑然后迷茫，“父亲......在......，我们都很......恐惧。”</p>
说后半句话时，康斯坦丁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睛里流露出幼兽般的惊慌和害怕，身体微微颤抖。</p>
“你的父亲是谁？”</p>
路明非意识到昂热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他坐在康斯坦丁对面的沙发里，挺直了腰，分明只穿着西装，却如穿着铁甲的武士般威严。</p>
“我......不知道。”康斯坦丁的神情又一次恢复迷茫，“我不知道。”</p>
他重复了一遍，似乎真的被这个问题难到了。</p>
“你知道‘大卢恩’是什么吗？”路明非看了眼面色沉肃的昂热，接着问康斯坦丁下一個问题。</p>
“不知道。”</p>
“你是龙，还是人类？”这个问题是昂热问的。他恢复平静，语气平淡，折刀却已经捏在手中。</p>
“我是......我是......什么？”康斯坦丁居然在催眠状态下反问，说明他内心深处对这个问题也抱有深深的疑惑。</p>
昂热的折刀在指尖翻飞，目露沉思，折刀逐渐快到产生残影，他的眼中那抹凶狠的光也越来越盛。最后，他看向一直平静注视着他的路明非，将折刀收回了袖口。</p>
“他不是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已经死了。”他迎着路明非疑惑的目光，轻轻叹息，“龙王之心，是天上地下的至尊之心。”</p>
“我还以为我们之前就达成了共识。”路明非挑眉。</p>
“那个时候我只是说，他失去了力量。”昂热面不改色，“但对他们来说，心比力量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