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诸葛亮安排的考察计划的一部分，此刻氛围都烘托到这一步了，顺水推舟敲打一下也没什么。</p>
辛毗果然再次陷入了沉思：袁大公子在可以出卖的东西方面，果然思想还是不够放得开……</p>
……</p>
随着时间进入八月下旬，辛毗在江夏郡的考察也总算结束了。</p>
这几天里，诸葛瑾和诸葛亮兄弟也没闲着。诸葛瑾在恢复了旅途劳顿后，就开始跟诸葛亮切磋政务得失，探讨主公对荆南其余三郡的掌控进度，看看有什么好优化调整的。</p>
辛毗考察完后，向朗就回来找诸葛亮复命汇报。当时诸葛亮正在跟诸葛瑾议事，也没什么好回避的，就让向朗直接汇报，大家一起听听。</p>
诸葛亮大致听了一下，对这个过程也挺满意，随口笑道：“看来这辛毗是彻底上钩了，果然如大哥所料，他也就一开始装作大义凛然，实际上还是个慕强而侍的。”</p>
诸葛瑾摇着折扇，笑而不语，他也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断定辛毗是个慕强摇摆之人。</p>
诸葛亮看大哥没有意见，又转向向朗，谨慎追问：“对了，不该让他看的东西，一个都没泄露吧？灌钢怎么灌的，没让参观吧？”</p>
向朗连忙表态：“这是自然，只让他看了炼铁和卷削枪杆、打造胸甲和铁戟。”</p>
诸葛亮：“鄂县矿山那里，我们还在试验的钻孔崩矿，也没让他看见吧？”</p>
向朗：“那个更不可能看见了，我们自己还未试验成功，都是在试验工坊里关起门来做的，连矿区的工匠们都没见过。”</p>
诸葛亮和向朗这番对答，如果是外人，肯定听不懂，但诸葛瑾理解起来当然没有障碍，他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聊的是“原始黑火药钻孔炸矿”的问题。</p>
这个点子，也是诸葛瑾去年跟诸葛亮的一次书信讨论中，由诸葛瑾随口提到的。诸葛瑾也没指望在这个时代造出火药兵器，毕竟汉朝的技术基础还是太弱了，他只是想帮助提升一下工程和矿业技术。</p>
诸葛亮一开始盲目实验，也没点头绪，后来诸葛瑾建议他把目光放在硫硝木炭这几种材料的混合上，才稍稍有点眉目。</p>
历史上早期火药在东晋葛洪那时候就初窥门径了，只是那时候的火药只能无氧燃烧，做不到爆炸。到隋唐时火药才有点“爆燃”属性，到宋朝才能说是“爆炸”。所以要造出早期原始很火药，在有了硫硝木炭这个配方思路后，也不算开挂。</p>
此刻听诸葛亮提起这事儿还在试验中，诸葛瑾也随口问了一句进度。诸葛亮当然不会瞒着他，直接开诚布公说：</p>
“如今在工坊里秘密试验，还是只能做到在密闭不通风的地方，点火迅速燃烧，也会有气体膨胀溢出，但还谈不上大哥描述过的那种‘爆炸’。”</p>
诸葛瑾想了想，估计距离火药能拿来打孔炸矿，估计都得再有两年时间，甚至更久，技术突破果然不是一朝一夕的。</p>
他想起向朗来之前，自己和阿亮正在商讨荆南开发和控制的问题，不由有些失望：“如此看来，今年冬天想要重新修整秦朝遗留废弃的灵渠河道、重建碶闸，是用不上‘火药’了。</p>
原本我们在平原修运河，全靠挖土疏浚，倒也用不上爆破。但灵渠地处五岭，多有山险，对于山石坚固之处，指望直接挖掘，太费人力了。</p>
本来还指望这个工程，敲打敲打士燮，让士燮把兵马和注意力集中到五岭，若是能慑服之，那就最好。而且在零陵郡南部搞点建设，还可以输送一些钱粮给赖恭，以结其心、帮着解决荆南蛮夷出山归化、为汉人务工。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事关主公整合荆南。”</p>
诸葛亮想了想：“灵渠的河道毕竟是现成的，需要爆破山石攻坚的提防应该不多，实在不行，就还用当年李冰修都江堰时、对付巨石之法，火烧水泼，冷热交替让巨石自然崩裂。</p>
这项工程，还是要建议赖恭去搞，大不了请主公多给赖恭一点钱粮，这样赖恭还会更加承主公的情。到时候，可以趁机劝赖恭给刘表上表，强硬表态，希望截留零陵本地钱粮，以整治道路河渠，便于运输，也便于将来给刘表运去更多物资。</p>
自从去年刘表试探吴巨、赖恭，让他们把武陵、零陵物资集中到南郡，供刘表调遣使用，吴巨赖恭虽然执行了，主公也没有阻挠，但运输损耗其实是挺大的。</p>
尤其零陵蛮荒，远离潇湘的各县物资难以水运集中北上，刘表强行征调，而不先把路和河道修好，一半以上的物资，都在运输途中被人马消耗了。</p>
今年既然有了这样的教训，让赖恭自发据理力争，纠正刘表的乱命，既可以让赖恭心向我们，又不会给刘表落下任何反击我们的口实——毕竟这不是主公在拉拢赖恭，而是赖恭主动向主公靠拢。他刘表管不住自己的人，总没脸怪我们吧？”</p>
诸葛瑾想了想，倒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也罢，这事儿到时候再说了，现在我们先把辛毗放回去吧，最后再看看，该给袁谭追加哪些附加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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