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做完全部安排后，夏侯渊便在二月初，被召回许都。</p>
曹操亲自对他交代了很多，耳提面命，做好充分准备，夏侯渊便匆匆带着一部分骑兵，先赶往长安。其余各部人马和部将，也会陆续到长安集结。</p>
预计军队会在三月份取齐，等春耕农忙期过后，三月过半最晚四月份就会对陈仓发动正式进攻。然后要是一切顺利，秦岭积雪也彻底化尽了，山区的凌汛和泥泞期也会过去，道路会比较好走。</p>
夏侯渊走后，军事上就没什么需要曹操本人操心的事儿了。但政治上的配套措施，却还要曹操亲自把关。</p>
荀彧也好，贾诩也好，都适时地向曹操表达了一些担忧，希望曹操可以更好地拉拢和提拔马腾，才能确保关西、汉中之战的推进顺利。</p>
这个道理也是很容易想明白的——原本历史上，曹操于后年后211给长安的钟繇增兵，说是要打张鲁。但最后就是因为关中那些名义上顺从曹操的西凉降将们心怀疑虑，怕曹操是要“假道伐虢”顺便把他们彻底灭了，这才抱团反抗，酿成了马超韩遂之战。</p>
当然，历史上曹操对于关中诸降将的态度，本身也要背很大一部分锅，因为曹操不希望凉州诸将任何一家坐大，他就是希望他们长期一盘散沙，玩平衡手。如此一来，等曹操要打破这个平衡时，这群人就都抱团起来反曹，除非曹操把挑头的干掉，才能重新镇住场子。</p>
而这一世，曹操早就知道自己实力不济，不能一味靠强硬，不能一味对关中和陇西玩掺沙子平衡手。早在他灭并州高干的时候，就非常借重马腾、庞德的战力。</p>
此后为了对付刘备，曹操明知扶持马腾将来有可能尾大不掉，他也只能饮鸩止渴。</p>
因为曹操很清楚，马腾就算将来有威胁，那也是很遥远之后的事儿了，在刘备被灭之前，马腾不会当出头鸟的。</p>
为了刘备这个优先级目标，为了跟刘备抢扩张的时间进度，哪怕导致马腾将来难以处理，曹操也只能认了。</p>
这一次夏侯渊去打陈仓，再打汉中，都需要马腾的配合，否则四五万人，并不足以确保速胜。</p>
打陈仓的时候，马腾能直接协助攻城，等陈仓打下来后，就算不让马腾的兵翻秦岭南下，那也需要马腾挡住后续韩遂的反扑，为朝廷扎稳陇山防线。</p>
不给马腾足够的高位，让马腾死心塌地，夏侯渊就算进了汉中，也会脊背发凉，时刻不得安稳——夏侯渊的后路，就指望着陈仓城呢。</p>
要是马腾突然不稳，把陈仓一断，夏侯渊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不得活活饿死在秦岭绝地之中？</p>
所以，对于具体该给马腾开多高的价，如何稳住他，让他出全力，曹操先后问了荀彧和贾诩的意思。</p>
荀彧的开价相对低一些，也比较稳重，曹操总觉得难以奏效。</p>
而贾诩的开价，则更加激进一些，也更富有想象力，敢说。</p>
最终，曹操亲自拍板：“就按文和所言，再略作调整，给马腾去一道秘约！只要他配合朝廷灭了张鲁、韩遂，就以陇山为界，陇山以西归他马家永镇。韩遂灭了之后，韩遂的部众都归他！其他尚在摇摆的西凉诸将，也都由他吞并！</p>
而且，只要张鲁、韩遂被擒，孤就让出骠骑将军之位、表他马腾为骠骑将军！到时候，让他领衔上表，请陛下进孤为丞相！孤不要骠骑将军的名号了！只要一个丞相就够！”</p>
历史上，曹操是在彻底灭了袁家，拿到袁尚、袁熙兄弟的首级后，才敢逼刘协封他为丞相的，在此之前，他的文职一直是司空。</p>
这一世，既然去年也杀了袁尚、袁熙，哪怕还剩一个袁谭投了刘备，不能算彻底全灭袁家。</p>
但要是能杀了张鲁、韩遂，这两颗人头加起来，也抵得上一个袁谭了。</p>
曹操想当丞相，军功和威望倒也勉强够用。他要对付刘备这个新的敌人，急需进一步提高自己在许都朝廷中的地位和专权程度，镇住内部的动摇和反对力量。</p>
曹操的秘约，很快就送到了马腾那儿，差不多就在夏侯渊赶到长安、跟钟繇会师的时候。</p>
而且给曹操送去这份秘约的，正是贾诩本人。贾诩作为西凉军出身的将领，身份地位倒也够当这个撮合使者。</p>
马腾当时驻军在郿县附近，听说贾诩来访，连忙非常郑重地接见了他。</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