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听着伊格纳茨的私生活，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继续安慰道：“老师一直这样，最近压力太大了。”</p>
“我知道他压力大，他压力一直都大，只是现在大得有些太不正常了。”艾莉娜音调逐渐走高，然后迅速回落，归于平静，“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我就想问问你，上几次他说要在医院里通宵工作，你知道么？”</p>
“晚上是老师的解剖时间，这我知道。”</p>
“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p>
卡维摇摇头：“我一般七点就回去了。”</p>
“那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他在办公室里么？”</p>
卡维一愣，想要维护自己老师的心情终究还是没能敌过大脑的短暂宕机。</p>
艾莉娜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懂了。”</p>
“不不，我只想说不知道，因为我从没去过他办公室找他。”</p>
“我去过，他不在。”</p>
“这......”</p>
“虽然频率很低，但就是有那么几次他确实不在医院里。”</p>
这就是她之前要找卡维的原因，非常无聊，但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男人欺骗自己，还是以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所以想找卡维问问丈夫的去向：“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p>
“不知道。”卡维安慰道，“或许去其他朋友家里了吧。”</p>
“他没朋友。”</p>
“希尔斯老师？或者赫曼老师呢？”</p>
“我早就问过了。”</p>
卡维很无奈，只能心里对伊格纳茨说了句对不起，接着问道：“想要我帮什么忙？”</p>
“盯着他。”</p>
“我觉得这种事儿还是找私家侦探比较好。”</p>
卡维马上想到两人的身份，传扬出去肯定不好，“算了，当我没说。”</p>
“我问他他只说出去散步，我再问他就说去手术，我说等他回家再谈他就索性继续不回家......”艾莉娜语气慢慢软了下来，没了原本的仗势欺人，听上去更像一种恳求，“所以，你会帮我的是么？”</p>
卡维最不愿碰的就是这种家务事，穿越前是那些学生们的情情爱爱，穿越后倒好，改成老师了。</p>
艾莉娜手里捏着拉斯洛的岗位，比起远走他乡，盯着老师似乎并不难办到，麻烦的是自己的住处：“但问题是我必须在贝辛格大街一直住下去。”</p>
“订了长期合同？”艾莉娜说道，“没关系，违约金我帮你出。”</p>
“这......这不是钱的问题。”卡维苦笑了两声，但很快就想到了办法，“我可以尝试解决，但不保证能行。如果能行得通自然最好，可要是行不通，我也没办法了。”</p>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前后大约用了15分钟时间，艾莉娜没再提家庭医生这件事，也没提报酬之类的东西，最后甚至都没让卡维进院长办公室。</p>
原因很简单，拉斯洛的女儿就在办公室里，此行的目的确实是找家庭医生，但主要还是把卡维带走。看上去还没到强迫的地步，但考虑拉斯洛的资金，其实离强迫也不远了。</p>
艾莉娜刚才觉得既然人都要走了，索性就放下脸面问清楚，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种局面。</p>
现在卡维是没事儿了，压力来到了艾莉娜的肩上：“院长，我回来了。”</p>
“卡维人呢？”</p>
“跟着伊格纳茨去手术了。”艾莉娜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纳雅，说道，“我特地问过，他似乎只想手术，并不想去拉斯洛先生那儿工作。”</p>
“不肯？”</p>
“嗯，毕竟有些人闲不下来。”</p>
院长很震惊，因为没有哪个医生能抵挡住这种诱惑。</p>
躺平就能赚钱，还是住在那种豪宅里，以后一旦成家，拉斯洛还会在庄园边帮忙置办一套房子。唯一的要求就是随叫随到，并且保证他的身体足够健康。</p>
如此待遇，除非是已经成了名的专家，不然谁能拒绝？</p>
至少内科那两位被选中的医生已经同意了，给的实在太多了。</p>
“纳雅小姐，你看这......”</p>
拉斯洛的资金正悬在院长的头顶上，砸不砸下来全凭心情，院长实在不敢自作主张，只能竭力安抚道：</p>
“虽然医院和卡维先生签的是三个月的短期合同，我们单方面违约也不是不行。但从我个人角度出发，还是觉得选贤任能应该看个人意愿。何况他只是一位外科病房助手，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医学教育，所以......”</p>
“啊呀，你就别再说了，我都懂。我之前也说过，父亲不是看中他的学历，也不是看中他的医术。”纳雅叹了口气，心情并没有多糟糕，“他看中的只是这小子的运气，说白了，就是认定了他能给自己带来好运，仅此而已。”</p>
院长其实也不愿放行，卡维年轻又有流量，还便宜，以后绝对会是医院的中坚力量。</p>
但和庞大的资助金比起来，一个助手就显得过于渺小了：“那行，等手术回来之后，我再找他聊聊。”</p>
“算了算了，他不肯就不肯吧。”</p>
纳雅站起身，把两名内科医生的简历表叠好放进了手提包里，说道：“反正他之前答应过父亲，明天就会上门换药，到时候让他们俩自己去谈。”</p>
......</p>
此时的剧院里，伊格纳茨刚介绍完病人的情况，一手拿起刀正准备做切口。</p>
忽然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伴随着卡维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师，我来了。”</p>
“你来得倒是及时。”伊格纳茨笑着放下手术刀，对着场内的观众说道，“这位就是在昨天早晨和我一起完成全国第一例气管切开的年轻人，我的好助手，卡维·海因斯。”</p>
顿时场内爆发了掌声。</p>
“想必诸位已经从晚报上看过他的惊人事迹，而今天是我和他的第二次正式合作。”伊格纳茨对着面前的贝格特使了个眼色，然后把卡维带上了手术台，“希望这台双侧唇裂修复术，能给诸位带来完全不一样的体验。”</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