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巴斯托突然激动起来，“我现在没头发了！”</p>
好在卡维在旁控制得够快，马上按住了他的手：“手术很顺利，但顺利的同时也希望局长先生能尽量克制。头发很快就能长出来，但脑袋只有一个，摸坏就没了。”</p>
“是啊，谢巴斯托先生，现在是手术后最关键的恢复期，千万不能乱动。”</p>
两人一左一右劝戒了两句，然后开始仔细陈述了手术过程。</p>
卡维比较“老实”，或者说对一些细枝末节没有描述的兴趣，只是大概说了个过程，更多的是强调手术之前病人的状态。而塞迪约表现得就更冷澹了，全篇只说了手术成功和卡维的大胆，其他几乎没怎么提及。</p>
但其实只要参加过手术的明眼人都知道，这台手术意味着什么。</p>
两名护士和佩昂先后看向塞迪约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起来，虽然他们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但这一切都被爱德华看在眼里：</p>
“塞迪约教授，作为第一位近距离......哦不，您应该是第二位。作为继莫西埃医生之后，第二位近距离亲眼目睹卡维医生主刀的法国外科医生，您觉得他的水平如何？”</p>
“很不错。”塞迪约惜字如金。</p>
“能不能说得具体些。”</p>
“具体？”塞迪约有些为难，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能“顾全大局”的说法，“如果卡维医生有兴趣的话，我非常乐意他能来巴黎深造。以他的才能，完全能成为未来主宫医院外科的领军人物。”</p>
确实都在夸卡维，但背地里却都在夸自己。</p>
因为想要成为主宫医院的外科医生并不难，但想成为外科主事人也就是大主任，则必须得到现任主任的赏识和教导。也就是说，卡维得经过塞迪约的教导才有这个机会。</p>
这无关手术能力与技术，完全是医疗这个小圈子内卷之后的产物。</p>
爱德华听得懂，而谢巴斯托的两位儿子却听不懂。尤其是大儿子来奥斯，一股子傻气和他仪表堂堂的外貌完全不符：“卡维医生果然厉害，没想到原本要睡一整天才能清醒的父亲，只花了四个小时就醒了。”</p>
“老爸不是喝醉了，是脑袋磕坏了！”</p>
弟弟波罗多马上纠正了他的错误，同时也向卡维抛去了橄榄枝：“卡维医生初来乍到，如果不嫌弃不如来我们家住。不管怎么说，肯定要比街上乱七八糟的酒店要强。”</p>
还没等卡维反应过来，母亲也跟着来了一句：“是啊，这样我丈夫在家也好有个照应。”</p>
“放心吧，卡维医生，我们不会亏待你的。”</p>
三人一通骚操作把卡维搞无语了，好在爱德华应对得当：“诸位，卡维医生此番前来不是旅游，而是为了手术巡回展示。局长的家离医学街有好几公里，每天来回一两个小时的折腾。”</p>
见他们还想说些什么，爱德华连蛮补充道：“何况我选的是全巴黎最好的酒店，应该不比贵宅差多少吧。”</p>
话到了这一步，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可来奥斯还一个劲地往前冲：“这你说了可不算，还是得由卡维医生自己决定。”</p>
“行了行了，大哥，别人都婉拒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波罗多连忙拦着他，说道，“没关系，父亲现在好好的。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去酒店请卡维医生的。”</p>
短暂的寒暄过后，卡维、爱德华和巴黎银行副行长斯朗离开了主宫医院。</p>
其实那两位和卡维不同路，上同一辆马车更多的还是为了那场拍卖会。因为不管怎么看，卡维的出席都显得很突兀，但却话题性拉满。</p>
之前斯朗还没有摸透卡维的底细，说话留有余地。但现在手术摆在眼前，这些余地留着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p>
“我已经为卡维先生准备好了保证金和vip座位，到时候您直接去就行。”</p>
斯朗显得格外爽快，刚才在化妆舞会上都没完全答应下来的事儿，才过了没多久竟然已经做成了。这让爱德华不禁要讽刺两句：“斯朗先生动作可比闪电还快啊，难道是我刚才睡着了，没看到你回银行？”</p>
“哈哈哈，爱德华先生又开玩笑了。”斯朗和他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卡维医生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您手头太紧的话，这笔保证金就算本行赠予的见面礼。”</p>
“不用了，我只是借贷个两天应付拿下拍卖会的名额而已。”卡维说道，“等资金转账到了之后，立刻会还给银行的。”</p>
“全凭您的要求来办。”</p>
爱德华没想到卡维会对古董和艺术品感兴趣，问道：“卡维先生是看中什么好东西了么？还是说想买点什么送给心仪的姑娘？”</p>
“我确实对古董很感兴趣，尤其是东方古董。”</p>
“唔......卡维医生果然有品味啊，那些黄皮肤东方人的玩意儿确实够精致。”斯朗笑着介绍道，“当然价格么也被炒得非常高，您可得有点心理准备。”</p>
“嗯，我懂。”</p>
随意的两句交谈，却让卡维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p>
两人以为是刚才塞迪约教授没有说清手术的主次关系，或者没有给予开颅手术主刀必要的尊重，所以言语间会更侧重卡维这边：“全程保持清醒的手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p>
“而且是开颅手术，卡维医生的技术实在是精湛。”</p>
“可塞迪约教授似乎没什么兴趣。”</p>
“确实，反应很平澹......”</p>
斯朗和爱德华反复拉扯着手术话题，希望能激起卡维一丝兴趣。但见他没有任何插话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话了。</p>
主宫医院离酒店不远，几分钟后马车放下了卡维向远处驶去。</p>
看似这台手术没人观看，连个记者都出现，塞迪约也不想过度宣传。但事实上第二天的法国报纸全线爆炸，仿佛各大报社的记者都亲临了化妆舞会的现场，更是一路看完了这台手术一样......</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