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暗中的漩涡(2 / 2)

“切口挺好的,体温还有点,但已经开始往下降了。”</p>

“渗出呢?”</p>

“之前是一天五张纱布,现在减少到了两张半。”</p>

“精神没问题吧?”</p>

“挺好的。”</p>

卡维听了点点头:“那还来找我干嘛?”</p>

“所以这次我又帮你回绝掉了。”达米尔冈苦笑道,“不过总觉得还会有第三次。”</p>

“真麻烦......”</p>

卡维说着麻烦,但两眼看着的是比才那张明信片:“之前我和你们说过的,不论是谁见到了比才先生,都需要做个体格检查。”</p>

“嗯,比才先生是上午九点过来的,我和贝格特一起做的检查。”达米尔冈说道,“他咳嗽得很厉害,精神还算不错,痰不多,但里面有血,其他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p>

这和卡维之前的判断相似:“你们觉得是什么问题?”</p>

达米尔冈犹豫了下,说道:“不太好下判断,总觉得少了些检查。钥匙有内镜可以看看他的咽喉,说不定会有其他发现。”</p>

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还不够全面。在卡维的判断里,有咳嗽咳痰+痰中带血,需要排除的一般是感染和肿瘤。其中以肺结核、肺癌和喉癌为主要排除对象,其他结果的可能性很低。</p>

“你们没让他住院?主宫医院随时都能为他准备床位。”</p>

达米尔冈耸耸肩:“他说没必要,觉得咳嗽挺好的。”</p>

“行,先不提他了。”卡维把警局局长儿子那张扔进了废纸桶,留下了比才,然后把刚才的信封全推给了达米尔冈,“没别的事儿的话,就把这些带走全看一遍。”</p>

各家医院的来信不少,但比起市立总医院的病历还是差了一大截。达米尔冈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行,晚餐前交给你。”</p>

“记得分成‘明确诊断’、‘疑似可能’和‘诊断不明’三大类。”</p>

“嗯。”</p>

待达米尔冈离开,卡维这才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纸条。上面写着和刚才那句话相似的内容,只是多了一个“疾病”的名称。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疾病,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负担。</p>

不过这倒是让卡维想起了一个人。</p>

同样是乳腺癌切除,纸条上这个人可就没朱斯蒂娜那么幸运了:</p>

重建汝房并不容易,也不是卡维的本行。</p>

当初在给朱斯蒂娜做二次重建手术之前,他也是花了相当多的精力在尸体上。反复实验各种肌肉皮瓣,最终敲定重建的方法。</p>

以他对自己的要求,那台手术的结果其实算不上完美,要是换成以前的整形外科主任来评分,恐怕只有堪堪过及格线的水平。但好在朱斯蒂娜根本没报多大的希望,“有总比没有强”的心理预期反而让她非常满意。</p>

说到底,朱斯蒂娜的手术也是一场政z任务。</p>

卡维很愿意做乳腺癌切除,因为那可以救命,而且他也自认手法不算太过熟练,至少比不上腹腔手术。尸体练习只是让主刀熟悉解剖结构,完全比不上真正的手术,只有反复接手类似的病人才能精进技术。</p>

从他的个人角度出发,整容整形缺乏强有力的抗生素支持,很多时候切口愈合更看运气,离平民也很遥远。</p>

不过,这张充满了爱意的纸条还是让卡维愿意做出尝试。</p>

“达米尔冈!”</p>

他冲着墙壁喊了一声,很快达米尔冈就从隔壁房间跑了过来:“怎么了?”</p>

“明天上午我得去一次主宫医院,和那些人说一声。”卡维说道,“然后,让服务员去一趟德鲁奥拍卖行,找一个叫古斯塔夫的年轻人。”</p>

“古斯塔夫......”达米尔冈记下了名字,“然后呢?”</p>

“让那小子赶紧把回执给我,然后我还得和他好好谈谈借用仓库的事儿。”</p>

“知道了。”</p>

......</p>

成年人的崩溃总是来得特别突然,但对萨菲特来说,这句话又显得不那么准确。他的崩溃在更改文章内容的时候就早已经注定了,现在只是一意孤行之后的代价罢了。</p>

他没脸回编辑部,也没脸去见乔斯金。他没脸回家,更没脸去见自己的妻子。</p>

在被卡维一顿输出之后,萨菲特总觉得全世界都抛下自己,前途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生存下去的希望和目标。</p>

“生无可恋就是这样的,伙计。”一个男人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拄着拐棍,出现在他面前,“想当初我也经历过,心里格外空虚,活着很没意思。”</p>

萨菲特从没见过他,甚至听口音应该不是法国人,但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交流,这才是酒吧酒馆之类场所存在的意义:“然后呢?然后你怎么活到现在的?”</p>

“靠什么?这年头活下去还能靠什么,当然是酒和女人了。”陌生人哈哈大笑了一通,提起瓶子往嘴里灌了两口,“酒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而女人则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好好享受生活吧。”</p>

这些对萨菲特来说都是屁话,没钱说再多都是拿来安慰人的蹩脚手段。</p>

不过有一点倒是提醒了他,人活着为的不是吃苦也不是忍受别人的非议,而是享受。</p>

凭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活得比我舒坦?</p>

凭什么我要丢掉工作,丢掉婚姻家庭孩子......</p>

凭什么??!</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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