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看台上来了男人,还是个那么帅气的男人,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最后也只有梅拉妮敢率先开口:“这位就是您之前提到过的?”</p>
“是啊,叫罗切斯特,24岁。出生在匈牙利,以前去过莫斯科、伦敦、维也纳和米兰。”玛蒂尔德找到了自己的专属座位,拉着罗切斯特的手,笑着说道,“兜兜转转了好些年,终于确定要在巴黎住下了。”</p>
梅拉妮猜到了他的年纪,但还是惊讶于两人之间的年龄差。不过像玛蒂尔德这样情场总是失意的女人,也确实需要年轻帅气的好男人来滋养滋养。</p>
“怎么认识的?”</p>
“一次舞会上,一位比利时女伯爵介绍的。”离第二次失败的婚姻过去没多久,玛蒂尔德脸上竟然出现了久违的笑容,“我看着他还不错,嘴甜心善,自己又实在寂寞,于是就带回家了。”</p>
梅拉妮向来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一来是碍于丈夫的颜面,二来平时管理沙龙也很忙,抽不出时间。</p>
不过她没办法否认这位年轻人的容貌,要是放在她面前,时间久了说不定自己也会动心的。</p>
“怎么样?”玛蒂尔德用扇柄挡住一边的脸,凑过去小声问道。</p>
“不错啊,有他在你也开朗了不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看这天气也是该出来走走,老憋在画室里可不好。”梅拉妮向一旁的阿斯递去了目光,眨眼间葡萄酒和果盘就送到了面前,“既然你来都来了,难得的周末,就好好玩玩。”</p>
玛蒂尔德一生放弃了两次皇室婚礼,一次是拿三皇帝,一次是未来的亚历山大二世。唯一一次婚姻也很快以珠宝商丈夫的花天酒地和暴力而告终,余生中能伴随她的只有绘画和离婚所带来的无尽珠宝。</p>
单是现在脖子上那七股珍珠项链,就足以在赛马场上傲视群雄了。此外还有头上39枚钻石发饰和钻石玫瑰花胸针,每一样都能让阿斯这样的年轻人倾家荡产。【3】</p>
罗切斯特的出现算是弥补了她情感上的缺憾。</p>
不过,罗切斯特自己心情上的缺憾就没那么容易弥补了。</p>
他从始至终都安静地坐在玛蒂尔德身边,手里端着送来的鹅肝酱奶油蛋卷和红酒,吹着春末夏初的凉风,心里一直盘算着这四个月的得失,以及自己一片漆黑的未来。</p>
当然,还有卡士柏托人送来的那封信。【4】</p>
四个月前那场舞会,自己并没有获得比利时女伯爵的欢心,眼看就要被扔回维也纳平民窟等着破产,谁知峰回路转,遇到了玛蒂尔德。</p>
他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匈牙利的祖产算是暂时保住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来自波拿巴公主的调训和卡士柏布置的任务。</p>
调训</p>
罗切斯特一想到这个词,身上某个部位就会因为某种特殊仪器的存在而隐隐作痛。他不知道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恶毒的东西,只知道之后的大半年时间里只要自己没在公主的寝室,就会被要求套上这个玩意儿。【5】</p>
怎么办?真的只能熬到年末等世博会结束?公主能听自己的,拿三能听她的么?要是不听怎么办?</p>
罗切斯特心里苦,但又毫无办法,看着身上昂贵的礼服和饰品,只能心一横照做。他眼前不知怎么出现了某位瑞士公子哥一对三的激烈景象,想到这儿便一口气吞下蛋卷,又把红酒灌进嘴里:为了还债,大不了拼了!!!</p>
他将盘子和杯子递给服务员,轻轻推了推玛蒂尔德的肩膀:“公主殿下,你还没选好赛马么?”</p>
玛蒂尔德本以为他要过去好一段时间才能熟悉这里的大场面,没想到才没过几分钟就适应了,心情大好:“我还在犹豫呢,你呢?”</p>
“我选10号。”</p>
“10?”玛蒂尔德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我就选01号!来,阿斯,帮我买10号1000法郎,01号1000法郎。”</p>
“好嘞。”</p>
“梅拉妮,你呢?”</p>
“我就随便玩玩.”</p>
梅拉妮笑着看向赛马场的准备区,心中回想起上午找来的情报,正当准备要下注的时候,入口处又传来了嘈杂声。这次夫人们的态度远比刚才猛烈得多,甚至不乏有人失声尖叫:“太帅了!!!”</p>
“看来是汉斯先生到了!”</p>
梅拉妮收了折扇,顿时来了兴趣:“哦,就是你一直提起的维也纳宫廷画师?”</p>
“对,就是他,他的绘画技巧源于学院派又高于学院派,色彩艳丽又不失庄严。”玛蒂尔德连忙起身,撩着披肩向入口看去,“画如其人,都说汉斯施里亚蒂是绝世美男,今天怕是没多少姑娘愿意看赛马了。”</p>
“不至于吧,能比罗切斯特先生还英俊?”</p>
“评比名家画作孰优孰劣,我或许会犹豫。但论容貌,没有犹豫的必要。”</p>
玛蒂尔德回答得相当干脆,不过很快便一手捏着男伴的手心,一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宽慰道:“知道我的脾气,直来直去,不爱说谎。如果满分是10分,我一定给你10分,但不得不给汉斯12分。”</p>
梅拉妮看了眼罗切斯特,实在无法想象那位得有多英俊才能达到玛蒂尔德所说的水平。然而事实远比公主想象得要糟糕,从没见过汉斯美颜的美妇们各个花容失色,就连罗切斯特本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p>
但这并不是他惊讶的理由,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甚至震惊的,是跟在汉斯身边的年轻人。</p>
“等等.不会想什么来什么吧。”</p>
罗切斯特揉揉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走得越近看得越清,来人正是那个打赌失败导致自己不得不来这里受罪的瑞士议会主席家的败家儿子:“盖泽?盖泽克尼塞尔?他怎么来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