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四千多。</p>
朱慈烺环顾诸军,道:“尔等摸摸裤裆,卵子还在不在?”</p>
京兵们无动于衷。</p>
“本宫知道尔等素有怨言,因为天子营东宫卫有肉吃,你们没有,但是你们摸摸良心,你们配吗?</p>
天子营皆悍勇之辈,敢随天子冲阵厮杀,东宫卫令行禁止,时刻记着军兵职责。</p>
敌未至城下,尔等就要逃跑,你们对得起朝廷俸禄,对得起百姓期待吗?”</p>
“东宫卫天子营家眷已经走了。”有京兵叫道。</p>
“你们此时携带家眷离京,走的脱吗?”朱慈烺反问一句,又道:“北古口失守,建虏疾行,说是两日可达,然而考虑到信使路程花费的时间,其前锋明日就能抵达城外。</p>
得知如此多人口财货南下,建虏必穷追不舍,以尔等脚程日行三十里便是极限,至多两日便会被追上。</p>
荒野之上,无大军护持,任凭屠宰而已,或许你们指望建虏仁慈,留尔等及家眷一命?”</p>
不用朱慈烺说,大多数京兵下意识摇头。</p>
若是鞑子仁慈,他们何苦花钱甚至自残避免上阵呢?</p>
“东宫正在制定撤离计划,因为船只有限,只能分批次走,唯有走水路才能保证安全。</p>
前提是要守住京津一线,否则运河被截断,有死无生。</p>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京师。</p>
建虏倾巢而出,必取京师,因为这是大明的心脏与脸面,也是天下财富聚集之地,还有建虏急缺的粮草。</p>
仅凭东宫卫,是守不住偌大京城的,尔等不敢接战,却可以做辅助。</p>
本宫可以保证最后一个离开京师。</p>
现在,还想离开的,任凭自便,本宫绝不阻拦。”朱慈烺说道。</p>
“殿下果真不罪?”有人问道。</p>
“本宫从不食言。”朱慈烺斩钉截铁地说道。</p>
除非价值大几百万两。</p>
京兵一阵骚动,却没人离开。</p>
别看他们不敢打仗,但是在京营混了这么久,很懂打仗的事。</p>
如果建虏轻骑南下,仅凭双脚确实走不了,还不如等太子安排从水路走。</p>
安抚了京兵,也不去追索逃兵,留下三百东宫卫辅助卫时春后,折返东宫。</p>
还没进门,殷文一狂奔而来,叫道:“殿下,诏狱囚犯暴动。”</p>
朱慈烺倏地回身,喝道:“形势紧急,胆敢暴动者,杀无赦!”</p>
“臣遵旨。”殷文一刚要转身,又补充道:“领头者,周鉴。”</p>
朱慈烺厉声道:“除巡城御史李稼陈,皆可杀!”</p>
事发突然,千头万绪,从早朝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加上太妃和京兵闹事,太子的怒火已经压不住了。</p>
殷文一察觉了太子状态,不敢外啰嗦,转身赶往诏狱。</p>
周鉴顶着一杆长枪,叫道:“捅啊,对着爷捅,用点力气,用你吃奶的劲。”</p>
一边叫嚣一边往前,端的嚣张。</p>
那兵牙关紧咬,缓缓往后退去。</p>
周鉴越发嚣张,叫道:“我乃当今皇后之弟,国舅爷,天下谁不知我之尊贵?敢碰我一根毫毛,必让尔等诛九族。”</p>
“国舅爷威武~”诸多囚犯高呼。</p>
周鉴得意洋洋地叫道:“兄弟们,跟着我走,我倒要看看……”</p>
砰~</p>
一声火铳打断了周鉴的叫嚣。</p>
殷文一换了一杆火铳,大喝道:“各回牢房,否则杀无赦!”</p>
“我乃国舅爷,谁能杀我,谁敢杀我……”</p>
砰~</p>
周鉴瞪着眼睛看着殷文一,还没想明白这厮怎么敢动手的,仰天倒下。</p>
“贱奴,胆敢杀害……”</p>
见殷文一把火铳瞄准了过来,周钟立刻闭嘴。</p>
“诸军听令,六十息,未回牢房者,杀!”殷文一怒喝。</p>
“杀!”诸兵齐呼。</p>
诏狱看管纷纷逃散,囚犯趁机砸门撬锁而出,若非吴孟明及时找到了巡逻的东宫卫,恐怕诏狱就空了。</p>
见周鉴被打死,囚犯们不敢拖延,连滚带爬回到牢房,顺便把铁链锁上。</p>
吴孟明松了口气,问道:“副指挥,诏狱这么多囚犯,如何处置?”</p>
殷文一犹豫片刻,恶狠狠地说道:“若想京师安稳,绝不能留下隐患,全部处决!”</p>
“全部?”吴孟明瞪大了眼睛。</p>
诏狱塞了三千多号囚犯,大多是刺客案同案犯,外人不清楚实情,吴孟明还不清楚吗?</p>
这要是全杀了,一旦暴露,那就是史上第一冤案,同样是史上第一残暴。</p>
没人敢把太子怎么样,他们绝对会被人喷死甚至被刺杀。</p>
吴孟明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否奏请太子圣裁?”</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