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剑平听到此话,默不作声,想起了自己在洛阳城中饥寒而死的老友王宏昇及其孤苦无依的女儿倩仪。当下原剑平走到朱常鸿身旁道:“哎,殿下,原本以为证据确凿可以指证福王,到头来功亏一篑,可能是天意吧。即使把福王治罪,老王也无法起死回生,倩仪仍然三餐不继,要不还是答应福王吧。”郑翠翎也道:“师兄,伸张正义是对的,但太拘泥‘正义’二字,往往会失了方寸。如果法理就是一切,那么师姐女扮男装欺君我们也本不应该帮她。如果当无法做到完完全全的公义之时,或许解决了百姓们的燃眉之急,可能比为他们伸张正义更实惠。”然后又望了一眼朱常洵,继续道:“何况来日方长,我相信天网恢恢,福王若再无法无天,肯定逃脱不了天理严惩。”朱常洵乘势答道:“对,若然本王再贪暴不仁,让本王死于饥民之口!”
朱常鸿想到自己自幼在燕山学艺,为的是护国安民,眼见福王贪暴谋反,祸国害民,自己却无能为力,眼见百姓仍在苦难之中,如何释怀?望望原剑平和郑翠翎,想想王倩仪当初失去亲人时的痛哭和饥寒交迫的无助眼神,愤愤不平地看了朱常洵一眼,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好吧…….”朱常洵马上对身旁的二子朱由渠道:“渠儿,你马上命人准备钱粮。”原剑平低声对朱常鸿道:“殿下,既然如此,便让福王交还我手下的两个镖师吧。”朱常鸿也对朱常洵说了。朱常洵道:“那你方也把本王两个儿子放了。”
朱常鸿正想答应,郑翠翎赶紧道:“福王,我们想先用小殿下由桦换回两位镖师,等赈济完灾民,世子由崧自然平安送回。”朱常洵道:“你方在我手中的是两个人,我方在你手中的是两个人,两个换两个,公平之至!”原剑平正想开口,郑翠翎扶了扶原剑平的手臂,说道:“此也未尝不可,但小妹倒是想福王殿下先为我方中毒的汪镖师治疗!”朱常洵无法,唤来王府医师。医师诊视了一下,向福王下跪道:“殿下饶恕小医无能,这位爷已是药石无灵了!”原剑平一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几欲昏倒,梁复罗子璇急急上前扶稳,奋威镖局的其他镖师也纷纷落泪。
try{ggauto();} catch(ex){}郑翠翎道:“现下便是要一个换一个了!一个王子换一个镖师,殿下还占便宜了呢!殿下还要好生安葬汪镖师!这殿下也不亏吧?只要每个灾民都收到钱粮,世子殿下自然平安回归!”朱常洵见两个儿子落入他人之手,只得答应。于是朱常洵着李见君带人收拾汪叔奋的尸首,唐浩然押着胡万辉前来,郁氏夫妇押着朱由桦前去。众侠知道福王府奸险,故此朱常鸿、郑翠翎扣着飞镖,邓清准备着袖箭,原剑平摸着铜钱,韩冰暗藏飞蝗石,李大坚手执小叉,凝神注视;郁氏夫妇也手按紫青双剑,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歹毒的唐浩然使诈。双方交换完人质后,朱由渠前来报说钱粮已准备妥当了。
朱由渠带着众侠出了宫邸后门,果然看见一队手推车队停着,看不到队尾尽头,还陆续有刚准备好的手推车推过来,还有一辆载着棺木的手推车。朱由渠对朱常鸿道:“九皇叔,您要的五万石粮食,合共六百万斤,十万两白银,折合一万万文钱,也就是十万吊钱。这里每辆车上都有大约五百斤米粮,一百吊钱,一共一千二百辆手推车,请皇叔审视。”朱常鸿道:“那岂不多了两万吊钱,也就是二万两白银?”朱由渠赔笑道:“那是父王给各位路上的盘川和汪镖师的殓葬、安家的费用。”
朱常鸿心想:“三皇兄当我是打秋风来的!”正欲发作,郑翠翎上前道:“那我们就谢过福王殿下的美意了!”邓清嘲笑道:“这福王还是挺舍得花钱买命的嘛!”阮鹤亭道:“烦请二殿下和我们一同前往发放赈济钱粮。”朱由渠道:“皇姑父严重,这是小侄分内之事!”梁复道:“得尽快回客栈放飞鸽子,告知少林僧众渡我们过河。”原剑平着何延龄回客栈叫上王倩仪、郁恕并一众镖师推着汪叔奋的棺木启程。
众侠并奋威镖局一众镖师、趟子手,加起来刚+好六十人。于是郑翠翎便让朱由渠带头,每二十辆手推车便一人跟着殿后,保护辆车之余顺便数数车辆数,刚好自己跟到最后钱粮车已尽。郑翠翎心想:“车辆数是足了,但就是不知道车上的钱粮数足不足?无妨,福王世子朱由崧在我手中,不怕福王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