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要脱衣服,正在此时,房中的蜡烛被吹灭了。郝氏夫妇感到背后一阵寒意。接着,只听得咿呀一声,房门突然打开。郝氏夫妇回头一看,借着一点点月色,只见得飘了三个人进来。一个长面大汉在左,一个戴着牛角的怪人在右,中间扶着一个穿着寿衣,披头散发,面无血色的老者进来。一见那三人,蔡金莲尖声大叫,郝孝义扑通跪下,捣蒜似的磕头大叫:“饶命!”看见此情此景,瓦面上闯荡过江湖的韩邓二女也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牛角怪人道:“郝孝义,你为了自己发财,不顾亲父郝屡良年老病重,把他活葬在传闻中的富贵墓穴里,如此歹毒,其罪当诛!”中间穿着寿衣的郝屡良断断续续地道:“郝孝义……咳咳,你的确‘好孝义’啊……”长面大汉喝道:“此人在乡里横行霸道,又活葬亲父,既不孝又不义,牛头,咱们给他顺道上锁带回酆都城去吧!”
郝孝义一听,马上哭道:“郝屡良和我那寡妇岳母石绣凤通奸,他死有余辜!我埋他只是替天行道!求两位鬼差大人行行好,把我爹带回地府让他安歇吧!”话犹未了,韩邓二女听得淅淅沥沥的声音,同时闻到一股尿骚味飘上瓦面上来。原来郝孝义早已吓尿了。郝屡良骂道:“畜生……咳咳,枉我把你抚养成人,咳咳……又把偌大一份家业传给你……要不是绣凤找到牛头马面……”郝孝义马上打断:“你为老不尊,勾搭寡母亲家,有伤风化,不死更待何时?”
听得此言,郝屡良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出。郝孝义心道:“鬼魂也会喷血?”转念一想当场醒悟:“哦,你两个牛头马面原来是人假扮的!来人啊……”郝孝义刚大喊了一声“来人”,只听得楼下大叫:“走水了!快救火!”郝孝义急了,既然那牛头马面不是真鬼也就没可怕的了,大柜里的八百两又有蔡金莲看着,下面票号的家业钱财要紧,马上扑下楼去救火。
try{ggauto();} catch(ex){}看官可能已经猜到了,这场火的确是就是韩邓二人放的。话说当时二人越听越对郝氏一家不齿,也就不想再听了,下楼去在票号放了一把火。看见郝孝义下来和下人们一起救火,便又跳上二楼去取那八百两银子了。进到房间里,牛头马面已全不见影踪了,只见郝屡良倒卧在地,一探鼻息,已然气绝;蔡金莲张口要叫,但全身动弹不得;墙边大柜已开,里面的八包银两只剩下四包。二女侠心想,必定是牛头马面逼着让蔡金莲打开大柜,自己取走银两,但为何只取走一半呢?
邓清也不想细想,走过去取银两,看见四包银两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二位女侠,看字知悉:共讨郝贼,不分彼此;吓人放火,一同出力;兄取一半,穷苦救济;另半奉上,莫要嫌弃!”邓清看见笑了:“哈,那牛头马面怎么就知道我姐妹俩在房顶呢?连我俩是女的都知道。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公道之至!”取走四包银两,把两包银子并那字条给了韩冰。韩冰看了,一拍额头说道:“你看我都还没老,怎么就不记得我们四川的鬼城双侠牛头马面呢?”邓清好奇问鬼城双侠的事,韩冰笑着拖着邓清的手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姐和你边走边说!”
再说那郝孝义,把火扑灭,带着一帮拿着锄头笤帚的下人上楼想要赶走那牛头马面。上到来看见郝屡良倒地身亡,妻子蔡金莲张口定身,墙边大柜大开,里面的八百两不翼而飞,心疼得捶胸顿足——不是心疼父死妻定,心疼没了八百两银子哩!下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老太爷不是下葬了吗?怎么尸体在此?夫人又是为什么一动不动?”郝孝义一听才记起自己活葬生父的事不可泄露,只好又忍痛花了二百两分给在场下人,并说道:“今晚之事不准传扬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