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异族人的夜袭之下,青阜关彻底陷入了混乱,等到主官匆匆调集守军,联合关内的其他住民组织起反抗力量时,如同涨潮退潮一般,那群数量不少的异族人,已经带着他们劫获的财物人丁扬长而去,可谓来去如风。人是走了,但这一片留下的烂摊子,总是需要收拾。这支部队,又在那主官的指挥之下,连夜投入到维持治安和修缮工作当中。那群异族人就像是蝗虫的集群一般,所到之处片草不生,人也好,物也好,通通尽数掳走,带不走的房屋器具,就直接一把火给烧了。好在他们只来得及劫掠离关卡比较近的几个集落,但是,带来的损失也是巨大的。更何况,这是仗着有极大地利优势的青阜关,几十年来头一次被打破了和平!但这些秘辛,对在山峰上眺望着见证了事情始末的江凡而言,他则是一概不知。“虽然这帮人干的只是强盗行径,不过,他们和普通的强盗比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在江凡的眼中,他只看到了一场因为守备松懈,而被精心准备的伏兵所成功夜袭的一场战斗。而袭击者的目的,也在他们那直白的凶蛮行为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让江凡用不着再去多猜,就能搞明白个七七八八。不过,事情基本上是理顺了了,可这当中,并非没有值得深究的地方。首先,这支伏兵,无论是从纪律性,还是战斗力来看,都不是松散乌合的强盗一流所能比得上的。约莫百人的队伍,算不上是大军,但要像他们那样说埋伏就埋伏,说突袭就突袭,说分散就分散,说收拢就收拢,行动起来如此整齐划一,丝毫没有乱象,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此之外,虽然没有和主力部队过招,他们便见好就收,可是,并不代表这一路的劫掠就没有遇到一点抵抗。青阜关这种边地,民风都非常剽悍,即便只是寻常住民,也不是像肥羊一样动手就能宰。可是,别说是面对整支袭击而来的队伍,就算是在以多敌少,对付分散劫掠的个人,住民们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江凡所在的位置,离战场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不可能把所有的细节把握得一清二楚。正因如此,江凡只知道不敌的结果,但那些袭击者究竟是靠什么样的方式,瓦解遇到的抵抗,他并没有观察到。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群人似乎并没有采用什么类似擒妖人使用的那种超凡之力,若非如此,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不会没有任何的感应。不管这么说,没有贸然进入他们的埋伏之地,引发不必要的接触,江凡自认是个正确的选择。否则,说不定他就得替这青阜关背了黑锅,独自去面对这群蛮勇异常的神秘人了。江凡可不想掺和到他们这狗咬狗的破事里面。而现在,打也打完了,那群往别人看来都是绝路的山里一钻,也就不见了踪影,那青阜关虽然召集了人手,却不见他们有追击的动向。那些袭击者抢走的不仅是财物,还有活生生的人,这些情况,江凡是看到了的。只有身外之物损失的话,确实暂时可以不管,可若是活生生的人被带走了,总不至于坐视不理吧?不过,江凡不打算继续替他们操心这些事,救也好,不救也罢,反正不归他来管。他所在乎的,就是这群不速之客到底走光了没有。于是,江凡转过脑袋,看向那片旷原。“真是谨慎,果然还留着些多半是用来接应的人手。”伏兵并没有倾巢而出,大约还有十来人,仍然留在原地。不过,他们中占据相对的制高点,似乎应该是盯梢的人,看到了同伴在撤出青阜关时放出的狼烟信号,不久后,他们也立刻就撤离了。而且,撤退的速度那是相当的惊人。既然同伴得胜,那肯定是满载而归,回去得慢了,别说吃肉,怕是汤都喝不了一口,江凡猜测,他们多半是这样的想法。但不管事实上是不是这样,他们撤去,正是江凡想要看到的结果。“就我个人的想法,我是真不愿意在这种大晚上还要赶路,不过,现在也是水是最浑的时候。要是贪图个悠闲,再耽搁一下的话,怕是封锁线都要拉起来了。”江凡很清楚,名义上他已经走出了青阜关,通过了大虞的国境,可事实上,这边地的群山地带,真正能放射出控制力的组织,还真是只有这青阜关一处。而这青阜关背后的撑腰者,毫无疑问,正是大虞这个国家。追讨失物,营救人质,这只是就事论事的结果,如果把层次抬高,今日之变故,也绝不可能到此为止。一个大国的边防重地,一旦被明目张胆的袭击,若不采取雷霆手段予以反制,那这个国家,沦为他国笑柄不说,国力不足以支撑的边地,以后还会不会在版图之内,那就不好说了。所以,想要少惹麻烦,现在是最好也是最后的窗口期。想到这里,江凡也收回思绪,扭头看向已经靠着自己肩膀,呼呼大睡的琉璃。虽然妖物不需要吃喝,但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会正常的感觉到疲惫,因而大部分妖物,都会像人类一样进行睡眠,让身心都得以恢复。不过,妖物这种睡眠的生态相互间也不完全一致,有的妖物,会昼伏夜出,还有些妖物,会像冬眠一样一口气睡上十天半个月,然后很长时间都用不着再睡觉。这些有关睡眠的习惯,都是江凡曾经在各种妖物的记忆中所见到过的,至于还有没有更奇怪的情况,他也不好断言。只不过,琉璃都并非这些类型,而且它的作息,出乎意料的规律。但是,今晚上也非得让它熬个夜不可了。“醒醒,琉璃,我们要走了。”顶了顶肩膀,感受到不舒服的琉璃一边发出呜呜的哼声,一边缓缓睁开了眼睛。“咦,天还没亮啊,江凡。”下意识以为是已经隔夜了的琉璃,在睁眼之后却没有看到一丝光亮,当即满脸就都是疑惑。“不一定得天亮才能动身,今晚上,就是个特例。”见琉璃是醒来了,但还没有完全清醒,江凡用手扶着它坐直身子,自己则是站了起来。“好吧,我都听你的。”打了个打呵欠后,睡眼惺忪的琉璃,也站到了江凡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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