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钟天生这条小小的生命就要消失,就好像以前坏在自己手中的几条人命一样。</p>
黄毛面上露出残酷的狞笑,他大病之后又跳进冰冷的河水里,飘了几公里,才挣扎着回到工地,一身冷得已经麻木,此刻却浑身发热。</p>
“叮——叮——”有电话声传来。</p>
闷墩拉了拉他的手:“黄毛,电话。”</p>
黄毛不理,手上继续用力。</p>
闷墩:“黄毛,你先别……电话。”</p>
黄毛一脚踹开他:“滚蛋。”</p>
旁边,干豇豆笑嘻嘻说:“黄毛,你的电话号码可没几个人晓得,还是接一下吧。”</p>
黄毛无父无母,早和老家的亲戚断了联系,手机号码簿里就几个联系人,都是以前打过交道的,倒是不能不接。</p>
他哼了一声,把已经陷入昏迷的钟天生扔到一边。从湿漉漉的衣服里寻到电话,一看,果然是金主爸爸,也就是让他弄个娃娃的上线。</p>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兄弟,贵人事多,不接我电话?”</p>
黄毛:“西哥,我刚才在窝屎,手机没有在身边。”</p>
“懒牛懒马屎尿多,我看你是故意不接。”那边的声音更生气:“怎么,事情没有搞定,我已经等一天一夜了。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另外找人。”</p>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黄毛一向暴戾,面上青气闪动:“找别人就找别人,离开你还饿死了,不就是钱嘛,去哪里赚不到?”</p>
“去哪里赚不到?”对面那个叫西哥的人嗤之以鼻,挖苦道:“去工地挑砖砌墙抹大白,还是翻垃圾桶废品回收?黄毛,不要忘记了,在我这里做一单就是几十万。没有我,你喝西北风去吧。最后问你一句,行不行,不行我另外找人。”</p>
黄毛大怒:“老子不甩你。”</p>
“黄毛,别说了,别说了。”干豇豆看两人要说崩,大惊,忙把嘴凑手机上:“人已经找到了。”</p>
西哥有点意外:“你又是哪把夜壶?”他很不满,吼声传过来:“黄毛你这个杂皮,我们打电话旁边怎么还有其他人?”</p>
干豇豆忙说:“我是黄毛的搭档,我叫干豇豆,一起做过几笔生意,西哥,久仰久仰,孩子已经弄到手。黄毛哥病了,烧得厉害,这不是耽搁了吗。我们寻思等他烧退了,再把孩子给你送过去。”</p>
西哥听说娃娃已经弄到,气消了些,哼了一声:“我管他是发烧还是发骚,这么久连个回信都没有,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以后别合作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愿意做这笔业务的人多了。你把娃娃给我做什么,我又不缺儿子,人又不是我买。你们先把货物送过来让我看看皮毛,如果可以的话再说后话。”</p>
干豇豆点头哈腰:“西哥,黄毛哥真的病的厉害,都下不了床了,等他好了再说吧,再说吧,西哥再见,再见。”就忙挂了电话。</p>
结束通话,黄毛暴跳如雷:“干豇豆,你跟西瓜皮说这些屁话做什么。老子不尿他这壶,老子要弄他。”</p>
干豇豆拨了一下火堆:“黄毛,你都打着光胴胴,快烤烤,别又病倒了。”</p>
闷墩突然插嘴:“黄毛,赎金拿回来没有,两百万。”眼神中全是渴望。</p>
看到黄毛要发作,干豇豆骂:“你是聋子还是瞎子,黄毛都这样了,会拿到钱了吗?想屁吃。”</p>
他忙又问黄毛究竟出什么事了。</p>
“还能是什么事,那臭婆娘报了警,如果不是我机灵,就回不来了。”黄毛把先前的事情大约说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齿道:“瓜婆娘竟然在包里放冥币,这是在咒我死啊!”</p>
闷墩呆住,喃喃道:“那钱怎么办呀?”</p>
黄毛湿漉漉的头发气得都快要竖起来,正要发作。干豇豆忙道:“黄毛,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神仙窝尿还打湿手。这事先不说,西瓜皮那边怎么办?”</p>
黄毛负气:“凉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