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贵用一张汇款单和一封挂号信轰动了老家,他的另一封挂号信同样在京城出版社引起风浪。</p>
《十月》作为华夏文坛四大名旦中的“青衣”,自然在全国名气甚大,杂志社每天收到的投稿成百上千,堆积如山。</p>
编辑的日常工作算的上十分枯燥,首要的任务就是在这些如恒河沙数的文字沙砾中,筛选出闪闪发光的金子或钻石。</p>
从七八年《十月》创刊起,万维忠在杂志社的编辑岗位上足足干了五年,日复一日的干着同样的工作,却依然保持着相当的激情,其原因有从小到大的文学爱好,也有天赋不足的遗憾,最重要的是他十分享受这种从沙砾里发现宝贝的成就感。</p>
这天清晨,他和往常一样抱着一堆挂号信,回到办公桌前开始了初审工作。</p>
这会儿的文学青年数不胜数,水平更是良莠不齐,不过敢向《十月》投稿的作者基本上都文笔过关,蹩脚的文字和亮眼的佳作一样,都很少见。</p>
可今天万维忠的运气很好,连续看到了两篇,先是一篇不着四六的稿件,字数倒是挺多,厚厚的一大沓,题材也很流行,写的是知青岁月,不过文笔实在是不堪入目,万维忠勉强看了两页,就苦笑着把稿件重新装进了信封里。</p>
作家哪有这么好做,不仅需要爱好热情,还得有天赋才情,真能凭着笔杆子吃饭的作家凤毛麟角!</p>
万维忠摇头笑了笑,继续拆开了一封挂号信,抽出了其中的稿件,嗯,稿件装订很整齐,一看就知道这个作者很用心,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p>
《驴得水》!</p>
字写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内容如何,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p>
万维忠笑着翻开封面,阅读起了正文,</p>
“得水是一只驴…”</p>
和标题一样,故事从一头驴开始说起,文笔很好,诙谐流畅,开篇相当不错,十分吸引人。</p>
万维忠越看越投入,刚开始还带着轻松的笑意,可这份笑意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眉头皱的越来越紧。</p>
一个多小时后,他才从办公桌上抬起了头,小说看完了,思维却依然在故事里,神情中依然带着惆怅和思索。</p>
毫无疑问,这是一篇难得的佳作,一个荒诞的现代寓言,题材十分新颖,寓意深远,尤为让人惊艳的是文字的画面感和故事性极强,让人一看就欲罢不能。</p>
在这个“伤痕文学”横行的文学浪潮里,这部小说就像是另一股来自远方的清流,委实令人耳目一新。</p>
万维忠又简单的回顾了一遍全文,这个作者文字相当娴熟,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雏形,实在是不像个新人,他最后盯着稿件最后一页的一行字,小声的念了起来,</p>
“京大社会学系大一陈长贵。”</p>
这个作者是个京大的学生,而且还是大一新生?</p>
不应该啊,万维忠愣住了好一阵子,嗯,这名字好像有点眼熟?</p>
到底是在哪见过这个名字呢,万维忠低头思考回忆了片刻,转头对一旁刚刚分来杂志社的小年轻问道:</p>
“小葛,你前些天给我们显摆的那首诗叫什么来着,作者叫什么?”</p>
“《以梦为马》啊,我京大学弟的诗,他现在可是京大头号才子,据说前些日子又写了首歌,国庆汇演那天唱哭了整个首都体育馆!”</p>
小年轻说了一大堆,就是没说出重点,万维忠瞪了他一眼,紧接着继续发问,</p>try{ggauto();} catch(ex){}
“你学弟是不是叫陈长贵?”</p>
“对,就叫陈长贵,大号扁担陈!”</p>
“他多大了?”</p>
“好像十八九岁吧!”</p>
没跑了,就是这个陈长贵!还真是个十八九岁的大一新生!</p>
万维忠不由得用力拍了拍办公桌,长出了口气,一种在沙砾堆中发现钻石的惊喜和满足不由得涌上心头,十八九岁就能写出这样的小说,这个陈长贵百分百是个文学天才!</p>
小葛惊疑的看着这位一向严肃认真的编辑前辈,期期艾艾的问了一句,</p>
“万哥,我学弟咋了?”</p>
万维忠看了看小葛,咧嘴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