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汉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后才会转过来:“翕公,你说咱们的出路在哪里?”</p>
“以冀东为根基,图谋后续,反攻东北的设想也许是可以实现的,但设想终究要落于实处!”</p>
“建立什么样的制度,如何推行政策,这些都要靠人来付诸实践的,如果负责实践的人不可靠,一切都是空谈!”</p>
“国民党于1919年正式成立,1924年确定新三民主义,国共自此合作,在苏联的帮助之下,从广州一隅之地迅速壮大,仅仅四年的时间问鼎中原,全国完成一统。”</p>
“看似迅速,可实际在新世纪之初,先总理等人就为革命奔走十余年,辛亥革命名成实败,然而若是没有苏联从中协助,当今局势如何也未可知。”</p>
“共产党于1921年成立,十余年来才稍微有一点发展,如今在国军的围剿之下也是岌岌可危!”</p>
赵维汉能与荣臻在此时此刻讲这些话,是真正的推心置腹。</p>
“我在想这两个党派与北洋军阀的区别在哪里,是拥有一套政治纲领,即使不成熟,不独立,但最起码有。”</p>
“原先的北洋军阀用官位和金钱来收拢人心,现在两党以政治纲领来凝聚人心,我不否认其中也有谋求个人利益,醉心于仕途之辈,但心怀抱负、以身救国之辈同样不在少数。”</p>
赵维汉眼中露出希冀的神色:“想当初在黄埔,国共两党倾力合作,师生众志成城,北伐之势势如破竹,如果国共没有分裂,未尝不能再五年之内完成实质性统一,哪会像现在这般依旧是军阀割据的局势。”</p>
荣臻闻言摇了摇头:“敬渊,你还年轻,才25岁,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想法,有时候人想法太多反而会形成知见障,事在人为。”</p>
“当今中国正处于千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你我皆处于历史的洪流之中,倘若不是你逼了我一把,恐怕我也会将随波逐流下去,史书中将记载我荣臻是亡国贼。”</p>
“读了一辈子书,却读到了狗肚子里,年纪越大,官位越高,反而越怕事!”荣臻晒然一笑。</p>
“多想不如多做,即使我们不成也还有后代人,你之前提出来的两个理论我很赞同。”</p>
“其一,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正在付诸于实践!”</p>
“其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一点你做的很好,形势的扭转不就是一点一点堆积出来的?”</p>
“所以不要气馁,不要灰心,人性是复杂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圣人,没有私心的不可能的!”</p>
“你说的对,任何制度和政策都要靠人来推行,但心态要放宽和,基于当时的形势要有轻重缓急,尽量看到好的一面,不要死揪着坏的一面。”</p>
“在沈阳物资向外运输的过程中难道就全程公事公办?没有其他人就没有见缝插针?我们能做的只是抓几个典型予以震慑,尽量保证大局,否则一旦人心崩坏,反倒是未战先乱。”</p>
赵维汉哈哈一笑,老荣头还是有先见之明,提前安排副官将资产运走,现在还真是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p>try{ggauto();} catch(ex){}
沈阳的这些官员们直到兵工厂开始搬迁才真正察觉不妙,只可惜这时候火车早就被管控,即使如此,也有一些人浑水摸鱼,之后直接被枪决。</p>
臧式毅等人倒是没有转移资产,因为像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从内心里认为即使日本人占了沈阳,也不会动他们的私产。</p>
赵维汉道:“翕公,你说得对,凝聚人心很重要,我们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提出一个鲜明的政治纲领,这一点我是有清醒认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