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娘原本要走,听这话又回了头,面有不悦:怎么你们没能耐算,还不行我到别处去问吗,你说是哪门子话,我脚长腿上,爱走哪走哪,你管得着吗”</p>
这中年妇人身体扎实,嗓门也大,说话像吵架,两句话就引来街上一片目光,余舒暗叹一口气,飞地抬手捂住了夏明明嘴,没给她机会和人家吵架,对那贺大娘道:</p>
“对不住,我这兄弟嘴了些,你再到别处去问问吧,这一卦算准算不准我都不收钱。”</p>
贺大娘见占上风,没好气道:我看你们年纪不大,本事没学好,这就学人出来摆卦摊糊弄人,劝着你们早回家去,莫要害人害己。”</p>
丢下这话,扭头就走,街上行人断章取义,只当是余舒二人招摇撞骗,朝他们指指点点,一番窃窃私语,说都不是什么好话。</p>
帮人不成,反被咬一口,夏明明气地想去追那妇人,却被余舒抓死死,等人不见了,才被她放开。</p>
“你抓我做什么,你看,人都跑了”夏明明扭头忿忿对余舒道,“这下有理都说不清了”</p>
“你有什么理,”余舒把手心上沾唾沫往衣服上蹭蹭,重坐下来,被街上一群人围观,倒是淡定很。</p>
“当然有理了,我们好心给她测字,她却冤枉我们骗人。”夏明明气呼呼地甩了下手臂。</p>
余舒信手拨着算盘,声音不高不低:那是她没理,不是你有理,人家来问卦,我们能算出来,那是我们能耐,信不信是她事,算不出来,她想走随便,大路朝天,你还能管得了人家去哪。”</p>
夏明明没话辩驳,多少明白是刚才她多嘴惹了事端,想发脾气发不出来,便赌气道:有理就是你,我回去了”</p>
余舒没拦,看着她闷头走了,因之前来过两回,倒不怕她迷路。</p>
酒馆孙掌柜听到动静,出店来同余舒问了几句,余舒照实说,孙掌柜一把年纪,见得事多,当然不会人云亦云,便给了几句安慰:</p>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有真本事,就不怕一两句闲言碎语,多这街上待一阵子,多看几张面孔,对你没有坏处。”</p>
而后还叫小二送了一壶茶出来,余舒道了谢,甭管这街头上人怎么看,甭管有没有人求卜,她硬是卦摊跟前守了一白天,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背硬不怕人来戳。</p>
夏明明因为惹了事,回家去没好意思对余小修和景尘学嘴,被问到为何提早回来,编谎说身体不舒服,余舒傍晚回去,也没有揭穿她,但翌日早起,却没再叫她起来。</p>
秋桂坊上,三条街,一天到晚能拿来闲扯事,就那么几起,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是一个晚上工夫,差不离半条街上都听过,南边有个后生摆卦摊骗人钱事。</p>
余舒今天出摊,一日没见一个问卜不说,还有人专门到这条街上来看热闹,瞅瞅哪个是“骗子”。</p>
她今天学聪明了,来时带了本书看,没人来也不干坐着,自己研究研究风水五行,排一排卦盘,是把这乱糟糟街头当成自家书房,两耳不闻窗外事,又坐了一白天。</p>
日落前提早小半个时辰收了摊,不是坐不住了,而是傍晚有场雨,她早上出门忘记带伞。</p>
果不然,等余舒差不多到了家后,天上就落下雨来,这场雨来突然,秋桂坊上好些个没拿伞,都跑进附近店铺里躲雨。</p>
雨势见大,吹风冷,孙掌柜正要小二关窗子,就见门前来了两位稀客,拍着肩上雨水走进来,孙掌柜打发了小二,笑着绕出柜台迎上去:</p>
“席公子,这是来躲雨还是来喝酒啊。”</p>
“都赶上了。”走前头那少年莞尔一笑,扭头对身后青年人道:睿哥,咱们先上楼去坐,等掌柜下地窖取酒,今天我们喝——阿嚏”</p>
话没说完,少年忽地打了个喷嚏,被门口冷风吹哆嗦了一下,那青年人皱了下眉头,对孙掌柜交待道:</p>
“先煮一壶热茶送上来。”</p>
少年揉揉鼻子,不好意思道:没事,被风吹了下,不打紧,来这里就是品酒,喝茶干什么呀。”</p>
青年人不理他抗议,取了随身带干净方巾覆他额头上,转身先上了楼去。</p>
少年捂住那满是皂子气方巾盖了下泛红脸,才低着头跟上去。</p>
第一百四十七章口角</p>
第一百四十七章口角*</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