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抓着断裂圆杆，小船以之前的势头继续前冲，可船上并没有备用船桨，他们很快就只能跟随洋流漂游。</p>
回头看，大蛇正一点点绕过阿喀琉斯号，就像耐心的猎人，试探猎物的能力——它正试探至高天众神是否允许它越过船体，去杀死逃亡的人类。</p>
“这个距离引爆核弹，会不会炸死我们？”</p>
罗素看向船长，他并不清楚阿喀琉斯号上的核弹爆炸能力具体有多强。</p>
目测距离上，他们离阿喀琉斯号依旧很近，再等一会，大蛇绕过阿喀琉斯号，几分钟内估计就能游过来。</p>
“肯定会！”老人缓了很久才勉强说出话，施展巫术仪式遭受的低温冻伤让他遭受不可逆的损伤，倘若不用仪式续命，恐怕几天内就会死去。</p>
“阿喀琉斯号搭载的核弹在这个距离爆炸，先不提爆炸本身，光是冲击波和掀起的海啸都能把我们杀死！”</p>
罗素扭头，大蛇仍在试探，至高天众神残存的力量让它敬畏，但长时间没有反应，它一定会越过船体，游过来把两个人一块杀死。</p>
他丢下船桨，从脚下找出一个提前放进去的空瓶子，又从西装内兜取出几张还算干净的纸张，还有一只蓝墨水签字笔，全都塞给船长。</p>
“写吧！写你的遗言！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被人捡到！”</p>
罗素自己却掏出金属火机，稍有些僵硬麻木的手指摩挲着橄榄叶和猫头鹰——只要船长写完遗言，或者大蛇越过船体，他会立刻启动核爆，开始仪式。</p>
“你往船上丢个空瓶子，就是为了这个？”</p>
船长愕然，抓着笔颤颤巍巍的写了几句话，留下自己的签名，将白纸塞进瓶内。</p>
这个瓶子原本承装昂贵的葡萄酒，后来长出糜烂的植物，如今已被罗素用海水洗净，用于承装最后的遗言。</p>
无人控制的小船撞上一块隐藏在水下的冰块，巨大冲击力差点把两个人都甩飞出去，罗素硬是凭借力气抓住船沿站稳，顺手抓住飞起来的老人。</p>
船头因此破了个洞，北冰洋寒冷的水流开始灌入船内——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沉入海中，甚至不用大蛇追杀，船长就会冻死。</p>
“你要不要写几句？”船长叹息着将纸笔递给罗素，认为维泽姆的传承可能要在这里断绝。</p>
备选计划的几位继承人根本没有这个年轻人那么卓越的才能，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继承资格，如果依照仪式继承，会被诅咒立刻杀死。</p>
“我不需要留遗言，别人又不知道我的名字，这是给你准备的纸笔——给阿喀琉斯号的船长，维泽姆家族传承人，而不是一个被他忽悠上来的倒霉蛋。”</p>
罗素把纸笔推回去，他不写遗言更多是因为不希望有人知道他死了。</p>
倘若这个瓶子真的有机会被人捡走，他的父亲接受治疗后痊愈，得知自己的儿子死在北冰洋，尸体被肮脏恶心的尸蛇吞咽，他得有多伤心？</p>
“我很抱歉，罗素。”船长往白纸上补了几句话，而后将瓶子封紧，试着丢进海里，结果一块碎冰浮出水面，瓶子恰好摔碎，纸张被海水浸透。</p>try{ggauto();} catch(ex){}
“我因为仇恨和家族而把你拖进这件事，导致阿佛洛狄忒的诅咒蔓延，导致我们被困在北冰洋，无法逃生——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