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冲赵柽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要背叛师门吗？师门有五大律条，第一条就是勿论身份，尊师重道，你违反门规是要受重罚的！”</p>
赵柽冷淡地看她：“本王的老师是周侗，老师从来没与本王提过什么师门之事，本王从来不知道老师背后还有个师门！”</p>
“你！”女子愣了愣：“这不可能，周师伯不可能不说师门之事！”</p>
赵柽嗤笑道：“别说本王不知道，就算是本王的大师兄卢俊义也不知此事，他此刻就在扬州，莫不是还要将他调来，给尔等询问？”</p>
女子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望向云九霄：“师傅……”</p>
云九霄却依旧镇定：“周师兄果真未与你提及师门？”</p>
赵柽瞅了瞅他，道：“何止师门，老师共收弟子五人，我与大师兄就只知道小师弟是谁，至于二师兄和四师妹却连名字都不晓，你们三人过门攀亲，本王又哪知尔等是谁！”</p>
云九霄沉默几息，道：“既如此，肖云飞可还活着？”</p>
赵柽道：“此人乃朱勔逆贼从犯，如今大牢里押着，需带往东京受审！”</p>
云九霄道：“放了肖云飞，老夫转身就走，不与你再做纠缠！”</p>
赵柽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指着云九霄道：“匹夫，来到本王门前拿捏姿态，装腔作势，冒充本王师门，又纵容弟子逾礼不敬，聒噪生事，还想要了犯人，一走了之？”</p>
女子闻言顿时气道：“你这秦王不知好歹，师叔驾临不倒屣相迎，扫榻以待，居然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话语，待回去后我定要禀报师公，将你师门律条罚事！”</p>
云九霄看了眼四周军兵，缓缓道：“你以为靠这些寻常士卒，就能留下老夫等人？”</p>
赵柽呵呵一声，稍稍向上抬了抬手臂，就见那围在前方的数百名军兵，都举起一物，两三只巴掌大小，上面弦筋紧绷，勾着森寒铁矢，竟然是手弩。</p>
而后面的军丁更是一层持长矛，一层举弓箭，足足五千人，便是鸟都飞不出一只。</p>
云九霄瞧见那数百只手弩都对着自家三人，终于变色，任他武功再高，能飞檐走壁，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但对上弓弩包围下的人海战术，怕也是难以逃脱，何况还有两名弟子，艺不如他，他都未必走掉，这俩弟子就更走不脱了。</p>
“你可以试试！”赵柽微微一哂。</p>
“慢着！”云九霄双眼寒芒射出：“你如此欺师灭祖，就不怕有一天周师兄知道此事吗！”</p>
赵柽闻言连瞅都不瞅他，举起的手便要落下。</p>
“好，我们走就是！”云九霄眉头紧锁：“人老夫也不要了，但你别忘记了，肖云飞可是你的师兄，你若是杀他，就是叛门之罪！”</p>
“匹夫，敢于本王面前妄谈罪过！”赵柽冷哼道：“满嘴谎言，逾礼滋事，当面冲撞本王，持凶器招摇过市，和判贼朱勔勾勾搭搭，何等大罪？居然还与本王谈罪过，还想着要轻松离开？”</p>
云九霄闻言身体一震，拧眉看向赵柽：“你要如何？”</p>
赵柽道：“放下身上兵刃，束手就擒，否则……乱箭齐发，生死不顾！”</p>
“你！”云九霄死死盯着赵柽：“竖子……敢尔！”</p>
赵柽脸色阴沉，此刻顿起杀心，冷笑道：“老匹夫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还是大宋的天下，岂容你附逆猖狂！”</p>
他说着手就要往下落，却看云九霄身形一动，竟直奔园门这边冲来，显然是存了擒王的想法，若是不想束手就擒，那抓住赵柽就是唯一破局之法。</p>
赵柽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动，可哪有心思和他动手，带着众人往后一退，后面的血色先锋军就迎上前方，也都拿着弩箭，一轮箭雨就射了出去。</p>
云九霄看势不好，主意落空，急忙后撤，但此刻后面箭雨也都射来，他手上瞬间出现一把剑，边拨打箭矢边大声喊道：“住手，老夫愿束手就降！”</p>
赵柽眯了眯眼，示意弩手停下，但就是这一轮弩箭射过，场中的男子便已经受了伤，肩头肋下中了两箭。</p>
女子则脸色苍白，若不是刚才不顾颜面，直接趴倒，恐怕已经被射成刺猬。</p>
这时杜壆喝道：“放下手中兵器！”</p>
云九霄咬了咬牙，看向男女弟子：“都放下吧！”</p>
看三人丢掉手中兵刃，杜壆又道：“给我捆了！”</p>
三人立刻被军兵抹双肩拢二背捆起，老者闭目不语，男子脸色煞白，女子却还想言语，但看着四周举弩士族，眼神中闪过恐惧。</p>
赵柽瞅了瞅三人：“掌嘴！”</p>
丁大蟹和武松杜壆三个上前，一顿耳光轮扇去，丁大蟹打那黄衫女子，边打边骂：“恶毒村姑，还痛不痛快口舌了？”</p>
女子两下便被打得嘴巴红肿，根本说不出话，接着丁大蟹又几巴掌，竟然打掉了她满口牙，立刻两面腮帮瘪了下去，活像五六十岁的无牙老妪。</p>
赵柽观看片刻，三个都成猪头形状才叫住手，心中琢磨着杀或不杀，他是想杀，但恐日后周侗那边不好交待。</p>
周侗没说师门之事，给这些弟子留下回旋余地，他这边直接杀光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p>
但即便不好杀，却也绝对不会让几个好过就是，想了想叫人从狱中提了肖云飞过来，四个一起跪在地上，赵柽道：“你们到底和逆贼朱勔有何勾结，若不从实招来，直接砍掉脑袋！”</p>
三名弟子都看向云九霄，露出急迫神色，他们也不知道云九霄和朱家到底有什么关系，竟然派肖云飞去保护朱汝礼。</p>
云九霄这时脸庞肿胀，嘴角流血，勉强开口道：“老夫哪里认识朱勔，只是认得朱汝礼一人而已，那年老夫游历东海，兴之所至，在海岸演练武艺，他恰巧路过，连声叫好，想要拜老夫为师，可老夫看他已经年近二十，骨骼筋脉早就成型，无法再练门派武艺，就回绝了他，没想到他非但不恼，竟然，竟然……还赠给了老夫十枚金叶子。”</p>
赵柽闻言皱了皱眉，那三个弟子也是露出惊讶神色。</p>
云九霄继续道：“随后他要了老夫住处，说有空拜访，哪怕学些皮毛也可，老夫看他出手大方，便告诉了他，前阵子他派人送来五千两白银，说是想寻求个武艺高强之人保护，老夫就……就让云飞过去了。”</p>
赵柽闻言冷笑道：“朱家是何等门户你又非不知？张嘴师门，闭嘴师门，为了区区五千两银子，就出卖了师门的人品武艺，真个辱没师门的是你这匹夫才对！”</p>
肖云飞这时看向云九霄，露出不相信神情，没想到云九霄竟然是为了钱，才让自家保护朱汝礼。</p>
赵柽瞅着几个，实在看得心烦，杀又不好杀，关起来也没有用，思索片刻后冷冷道：“各打五十杀威棍，丢出城去。”</p>
寻常人十杀威棍就能打死，至于眼下这四个都是武者，就多挨些，若是死了，那就算倒霉。</p>
一顿棒子打完，四个都趴在地上不动，与死狗无二，随后军兵拖着向城外而去，赵柽则转身回了园子。</p>
随后第二天商议返回东京，第三天点兵启程。</p>
赵柽依旧走水路，要去扬州接赵元奴、卢俊义等人。</p>
大军在城外分开，童贯带人马自走，烟尘滚滚北行。</p>
赵柽则去水口坐船，上了长空浩志宁远神舟，一路扬波，率领后方战船，浩浩荡荡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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