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他，仿佛在拒绝没有金手指前的自己……</p>
曹阳感觉声音干涩，良久无言。</p>
自己表现看上去拥有让人成为护卫的权力，他清楚这一切的源头。</p>
周家只要有着天赋的武道天才，而非庸庸碌碌之辈。</p>
若非拥有了金手指，展露出识人之能，他跟牛十二没有任何区别，至今还是奴仆。</p>
大管家警告过自己，曹阳不可能冒着被周家揭穿谎言的代价，将其招入鸣翠院……</p>
牛十二见到曹阳无动于衷，已经明白了答案，他站起身，擦干眼眶里的泪水。</p>
“我的要求唐突了，令您为难了。”</p>
话罢，他转过身，扭头就走。</p>
“这是你的钱。”</p>
曹阳将一两银子递了过去，塞入他的手中。</p>
牛十二随手将银子还了回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它于我无用，就当是对我无理要求的赔偿。”</p>
曹阳站在原地，久久无言。</p>
站在自己的立场，没有跟周家对抗的力量，不可能做这种蠢事，他没错。</p>
牛十二想要通过自己成为护卫，改变命运，同样没错。</p>
两人都没错，那么，错的又是谁？</p>
是这个世道错了！</p>
我，还是太弱了！</p>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赶往鸣翠院。</p>
不少人改练了新武技的缘故，担心半年后没有达到第二层，贬为奴仆。</p>
鸣翠院的人全部到来，无一人缺席。</p>
曹阳照常来到无人的区域，摸黑练拳。</p>
白天修炼铁衣功，夜晚还是通背拳，两门武技都不想落下。</p>
尽量保证收债之时，可以将通背拳达到第四层。</p>
相较于练习铁衣功入门困难，通背拳又让他体会到了畅快。</p>
拳头随心转，以背为弓弦，骤然绷紧，拳头好似激射而出的箭矢。</p>
心中的不快仿佛要随着拳头宣泄出去。</p>
还是不够！</p>
曹阳打起了第二遍通背拳，拳越打越快，越打越急。</p>
恰在此时，一滴水落下。</p>
拳头带起的拳风将雨滴击碎，朝着四面八方溅射。</p>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淅淅沥沥的雨点不断从天空落下，越来越密，连成一线。</p>
“下雨了！”</p>
众人顾不得继续练拳，纷纷跑回去躲雨。</p>
无人注意到，雨夜之中，一道人影不惧风雨，拳头仿佛尖锥般凿入天空倾泻而下的雨幕中。</p>
一处处水花不断炸开，近身雨点纷纷被拳风吹散。</p>
可惜，曹阳的实力远未达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雨滴前赴后继杀来，终究还是突破防守，淋湿了短衫。</p>
“你还练什么拳？”</p>
“快点回去躲雨。”</p>
少年们跑得七七八八，唯独张六拥有夜视能力，发现了雨中练拳的曹阳，连忙高声呼喊。</p>
他没有得到回应，那道人影仍旧在雨中起舞。</p>
不知为何，张六从拳中感受到了怒意，感受到了杀意。</p>
他记起自己幼年时，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的一句话：身怀利器，杀心自起。</p>
不知为何，用在此刻的曹阳身上，觉得莫名贴切。</p>
那么，他想杀的人是谁？</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