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王翻看文书的动作猛然一顿,脑袋抬起,盯着管家。</p>
“那祝修远……在翻查仓曹留存的陈年旧账?”</p>
“回禀王爷,的确如此。”</p>
鄱阳王放下了那份文书,捻着山羊须沉思半晌,眉头逐渐收紧。</p>
“你怎么看?”</p>
“王爷,老奴……老奴以为这只是祝修远的无心之举。”管家想了想后说道。</p>
“哦,怎么说?”</p>
“王爷您想,祝修远初任司仓参军事,新官上任,定然想方设法摸清仓曹的一切。”</p>
“除了仓曹的日常事务外,可能还包括历年留存下来的陈年旧案。祝修远将之一一找出,并加以处理,以免重蹈前任司仓参军事的覆辙。”</p>
“嗯,有点道理。”鄱阳王稍稍点头,“那江州长史,把持仓曹多年,想必有许多不法之事,淹没在那些陈年文书之中……你说祝修远此举,是不是冲着江州长史去的?”</p>
“王爷,老奴以为有这个可能。不过那祝修远甚为年幼,如今年方不过十八……他不可能主动挑起此事,这后面恐怕是董诚的授意!”</p>
“也罢,且看祝修远下一步的动作吧,你持续关注此事。”</p>
“是,王爷。”</p>
“对了,江州刺史、长史、司马等,最近可有异动?”</p>
“回禀王爷,江州刺史还是称病不出,长史和司马仍旧收敛锋芒。近来州衙之中,最为活跃的大官竟然是董诚……”</p>
“对了王爷,据密探回报,昨日深夜,江州刺史曾秘密出府,去了城东某处宅院,直到黎明拂晓时分方才返回。”</p>
“哦?”鄱阳王来了兴趣,追问道:“详细讲来。”</p>
“是,王爷。江州刺史的行踪甚为严密,我们的密探不敢过于靠近,以免打草惊蛇……”</p>
“所以江州刺史深夜前往私宅所为何事,密探并未探查到。”</p>
“天亮后,那私宅中有一辆马车驶出,密探觉得蹊跷,遂一路跟踪。”</p>
“那马车驶入城南数里外的一座荒山,在一荒无人烟之处,赶车之人挖了一个大坑,然后从马车中抬出三个长条物,用草席裹着,丢入大坑中掩埋了。”</p>
“哦,抛尸荒野?”</p>
“回禀王爷,正是如此。等马车驶离后,密探掘开大坑,将三个草席裹住之物取出一看,原来是三具女果尸,看其身材样貌,应该是扬州来的瘦马。”</p>
鄱阳王微一沉吟,吩咐道:“派人潜入那处私宅,一寸土一寸地的给本王探查明白了。”</p>
“是,王爷!”</p>
“金钱、名利、美人,历来相互依存……本王相信,那处私宅不简单,应该不仅仅只有美人。”</p>
“王爷英明,老奴这就下去安排。”</p>
……</p>
一连五天的时间过去了。</p>
这五天内,整个江州的局势无甚波动,一如往昔般平静。</p>
江州刺史曾迫于压力,“拖着病体”开堂,审理了两个大案,然后又没了动静,继续称病在家,继续做他的“甩手掌柜”。</p>
江州长史和司马也一直龟缩不出,他们每日虽也来州衙上值,但非常低调。</p>
日常事务都交由副手去处理,也不主动挑事惹事,似乎整个州衙之中,已经没了长史和司马这一号人物似的。</p>
表面上风平浪静。</p>
其实暗里已经暗流汹涌!</p>try{ggauto();} catch(ex){}
衙门中的某些老油条,大半身混迹在衙门,可以说“见多识广”,早已练就一对堪比猫狗的鼻子,嗅觉异常灵敏。</p>
他们已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