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啰们生怕温天师出尔反尔,或者拿他们清算早前抗命不遵的旧账。
但温元姬现在没空收拾他们,袁河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来到高台下面,她疑云顿生,袁河的气息驳杂无比,早前她没有细看,此时近距离感应,她发现袁河身上竟然携带一股浓郁的水妖之气,同时还参有草精木怪的味道,这让她怀疑袁河的修罗尸身份,恐怕不是真实根脚。
“阁下偷偷潜入我的领地,按咱大泽的规矩,这是无礼冒犯,但你出手狙击巫凰人,助我摆脱绝境,又是救命之恩,我理应报答。”温元姬受制于袁河,言语保持客气:
“现如今,巫凰族的贼子们已经全部伏诛,阁下可以道明来意了,无论你此行所为何事,都可一一细说,如果用的上我,我绝不推辞。”
“我的来意先不着急讲。”袁河问她:“巫凰族共来了多少人?他们为什么突然偷袭幽山?”
“他们不足一千人,是巫凰族最后一支部落,这次被我幽山修士覆灭,他们在积雷大泽的势力算是彻底根除了。”温元姬逼问过几个活口,探知了巫凰族的老底:
“本来他们居住在河底,国主是一头金丹期的凰师,但是招惹了鬼泣族,凰师被杀,老巢被攻打,他们逼得不已逃到地面,无意间偷听到两头妖将的谈话,得知我要召开幽山法会,为了寻找一个新领地避难,他们铤而走险,实施了这场偷袭。”
她瞧了古见柔与何又威一眼:“当时事态紧急,我难免会有误判,我知你们心里怪我,但你们口风不严,让巫凰人探知幽山底细,本身就有错在先。”
她心想,袁河悄悄潜入进来,肯定也是从某头妖将口中得知了幽山法会的情况,看来她以后不能一味苦修不问世事了,既然建立了这方势力,她就要订立严苛规矩,约束好这帮喽啰,倘若下次再遭遇入侵,必须让他们拼命不可。
此时何又威已经苏醒,心里对她愤怒不已,却没有表现出来:“你是妖族大天师,就是被你打死,我们也不敢怪你,只求你放我们离去,让我们自生自灭。”
“你们是去是留,我管不着!”温元姬看看袁河:“现在的幽山城,这位修罗族的道友说了才算。”
何又威能保住老命,全拜袁河所赐,当即跪倒磕头,誓要追随袁河。
袁河扬手制止他,继续询问温元姬:“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远琼的女鬼?”
“林远琼?从未听说过。”
“没有听说过?”袁河一直观察着她:“释心颜呢?她是一头女尸!”
温元姬脸色略变,目光有些不敢与袁河对视:“阁下潜入我的幽山府,是为了释心颜而来吗?”
袁河一掌抓住叶清相的天灵盖,警告说:“把她的情况尽数透露出来,如果让我察觉到你有任何隐瞒,我立时杀掉这头巫凰,人在蛊在,人毁蛊亡,你难逃一死!”
温元姬见他当面威胁,语气略显急切:“自我入道以来,从未害过同道,释心颜真不是我杀的!事实上我与她素不相识,我只是偶然捡到她的骸骨,得了她的传承,那是两甲子前的往事,我在她的遗物中搜出一份手札,才知晓她叫‘释心颜’,我以法体向你起誓,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她以为袁河是释心颜的亲友,前来调查死因,虽然释心颜不是被她所杀,但骸骨被她炼成傀儡,她多少有点做贼心虚。
又心想,大泽的尸妖成千上万,一律是孤僵野尸,怎么释心颜偏偏就有亲友呢,袁河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自己得了释心颜的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