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堂嘘了一声:“猿王是谁?诛灭九目神灯的妖杰,就算与他并肩战死,也足够花某引以为傲!”
这完全是拍马屁,连带抬高自己价码,其实是他对袁河有信心,可以有惊无险避过此劫,如果他押注正确,那以后在落星洞天,地位就不可撼动了。
他当年跟随袁河出海,就是一场豪赌,不差这一次。
至于刚刚从岛外投奔而来的半妖,一见袁河遇险,全都吓的一哄而散,他们料定猿王丢了落星钟,要必死无疑了。
唯独一个身披彩妆衣裳的女修站着未动,但她此刻已经紧张到极点,从她语气中可以听出来,牙关已在咔咔打颤:“猿老爷,各位老爷娘娘,小女子来投奔你们,让我也进屋罢,我愿替猿老爷死战!”
听见这声呼喊,就连袁芝也受了鼓舞,心想生死关头,真有不怕死的同道啊,她扬手抛出一条雷链,把这女修摄入惊蛰浮屠。
她身影刚一消失,漫天紫雷从天而降,方圆十几里俱被雷力击中,大地开裂,如同天劫降下。
袁河法象却孤零零站在原处,仰望着千丈紫躯压顶而下,这巨躯的一只脚掌就能把他法象尽数笼罩,要是踩在身上,非得砸成一堆烂泥不可。
但袁河却出奇般冷静。
单臂一甩,抛丢一颗星斗,迎着脚心射飞过去。
尔后煽动东游翅,瞬移过后,法象的眉心处浮现一枚孔雀印记,这印记骤一显露,身外瞬时挂了一层斑斓法光,五颜六色朝外照射。
摘星掌卦随之运转,卦相在掌外游走一圈。
呼!一声。
落星钟重新摄了回来,悬浮在了头顶。
恰在这时,凌上京的‘紫霄归元躯’也已经落地,轰轰踩踏在了焦土上。
但他晃动山峦的头颅一看,顿时怔住:“这钟……怎地又回来了?”
他判断这是袁河与无命联手使的奸诈诡计:“不要脸的猿畜,竟敢阴我!”
雷脚再次抬起,就要再踩袁河,但脚下微闪一道星辉,悄无声息的溃散,化作密密麻麻的星点,霎那之间,已然分散沾附在了整具紫躯上。
凌上京想起卫霄士陨落的一幕,心口忍不住狂跳,陨落的不安预感在这一刻传遍全身,他满脸惊惧的转望东莱岛外,喊出了他的遗言:“紫姻娘娘,快来救救孩儿……”
此声尚未落毕。
盘踞袁河头顶的落星钟,忽然绽放了万丈霞光,在这光中,显露出镇星白猿的巍峨身影,它双臂猛捶前胸,猿口张开,仰天怒吼苍穹。
凌上京的千丈紫躯,此刻就似一张薄薄的纸片,被白猿的吼声一冲,就此分崩离析,化作一片片紫云,飘荡于半空。
一阵冷风扫过,紫云也消失匿迹,世间再不见他任何痕迹。
他的陨落,简直是平地一声炸雷,直把东莱岛外观战的万千修士俱给震的不知所措。
一招诛灭卫霄士,也便罢了,此人仅仅是凌霄宫的客卿长老,但又一招瞬杀凌上京,此人可是真传弟子,而且贵为凌霄宫主凌归一的嫡亲血脉,竟然也沦落为如此下场,袁河的神通也实在是强的匪夷所思。
战场上,一直与海阔真人缠斗的金眉圣僧与黄姓修士,看见凌上京也被灭杀,斗志被彻底摧垮,二话不说冲去海边,心里也都打定主意,今后见着长耳猿,有多远便避多远,永不再见面。
袁河却收钟在手,往耳朵里一塞,展翅就走,半刻也不再停留。
“血胤老祖,你的五颗魔茧暂且寄放在我这里,改日见面再还你!”
“海阔前辈,花堂与岳真珠我带走了,多谢这些年的照看,等我从潮山归来,到时会去孤月境拜会你,当面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