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戒心回话,阿紫先怒不可遏的跑出了门,插着腰:“我呸!凭红袖那个从我们园里学了两嗓就出去自立门户的二流子也敢跟碧春园叫板,小心让贵人笑掉大牙!”
这话说到了对面的痛点,然而女人也不恼,媚眼一转就轻飘飘的回讽了过来:“呵呵我家红袖姑娘再不济也能比您家那位青伶顶事儿,我们红袖虽说是初出茅庐的新角儿,可是唱起高调儿来又稳又亮,最刁钻的戏迷来了也只有叫好的份不像某些角儿,破锣嗓也硬撑着上台叫戏迷们耳聋”
阿紫是个火爆脾气,登时撸起了袖子冲到了道中间,“你给我过来!”
大庭广众对面的女人不屑跟阿紫动手,见戒心两人又没过来的意思,登时轻蔑的拿眼角瞥了阿紫一眼从侧门扭着屁股进了楼。
阿紫看着她骚气的背影气的脸红脖子粗,俏丽的小脸红的冒烟,深呼吸了几次才走回来,并且短时间内便调整了心态,亲切恭敬道:“小侯爷,大师,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咱们进去吧,姑姑正在等你们。”
门内卖票的先生好不容易得了清闲,撑着胳膊睡得很香,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晕出一大团墨点,阿紫经过他的时候,登时狠狠地踹了桌子一脚,卖票的那先生一个激灵,吓醒了。
“阿紫姑娘,对不起。”买票先生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道歉。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偷懒,年底就别想领红包了。”
卖票先生以及一众打盹的看门小厮登时打起了精神。
阿紫回过头继续带路,“让您见笑了,前几天因为青伶的失误,园子的生意的确受了不小的影响,现下都没什么人,就连今晚新角儿登台,姑姑也只请了咱们园子的老客,说是先试试水,如果新角儿担得起门面,过两天那隆运楼就蹦跶不起来了。”
守在迎客厅门口的阿大长相普通穿着一身普通的棉衣,身高八尺肌肉虬结,气势凶悍,很像江湖上那种其貌不扬但武功盖世的佣兵,他见阿紫来了,登时为他们掀开了迎客厅的门帘,阿紫对他们做出请的姿势,戒心二人跨门而入。
堂内一百来张桌子此时只坐了不足一半,与平日里桌子不够用只能站着的盛况相比的确十分清冷。
阿紫将他们带到了第一排最中间,全场最好的位置,距离戏台只有三米,戒心左边是云翘右边是傅剑。
阿紫吩咐人将茶水点心端了上来,随后走到了戏台上,双手交握笑容满面的清了清嗓子,“诸位,晚上好。”
底下有人为俏丽的阿紫姑娘鼓掌。
阿紫感谢的点点头,随后继续道:“近些时日因为青伶姑娘身体不适,我们碧春园打算推出一位新角儿,这位角儿来自江南,受教于江南一带最负盛名的琴老板,琴酒香,机缘巧合之下从南往北飘进了咱们园子,云翘姑姑爱贤,见咱们这位新角儿实力不凡,于是便大胆的打破老园主留下的规矩,打算提拔这位来自江南水乡的小姑娘,姑姑眼光如何,接下来还请诸位一同分辨分辩。”
阿紫说完便款款的下了台子,习惯的站到了西北角距离舞台最远的红柱那,那个位置能遍观全场,客人有任何需求都能第一时间看到,相对的客人们发生争执这里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十几名乐师们捧着乐器纷纷上台坐好,转了转手腕,随后看着云翘的手势奏响了背景乐。
这时,后台的门帘被人掀了起来,一个戏服华丽妆容妩媚点翠耀目的人迈着莲花小碎步优雅又小巧的走了上来,站定于戏台中央,这就是云翘姑姑今夜打算捧起来的那位角儿了。
这人化着浓妆,粉白粉白的,看得出相貌姣好,却看不出本来容貌,身量娇小年纪不大…不过客人们来戏园子也不冲着脸跟年纪,主要是听戏,嗓子好才是招牌。
台下诸位里有的是当朝大员傅剑刚刚跟她说的,有的是家财万贯富家老爷,有的是小有名气的文人书生,还有的是生意红火的南方老板,总之各类人都有,但有一共同点,他们都是青伶姑娘的铁杆戏粉,今夜收到了青伶姑娘的请帖特意来帮她捧角儿。
听说这角儿是青伶指定的下一任接班人,专门在她嗓子不能唱的这段时间替她上台,能被青伶肯定的角儿,众人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