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没进去,在离村口远一点的地方等着,故而没看到村里的惨状,只不过戒心一行人出来之后,他看到了商老板,以及他缺少一只耳朵的情况,回船的路上不停的看他。
商老板铁青的脸难看到了极点,终于在小伙子再次偷摸地看过来的时候,大吼:“看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一只耳吗!”
小伙非但不气,反而笑了,斜睨着商老板,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贝壳般晃眼,“一只耳我倒是见过,但是你这样的新鲜的一只耳却是第一次,嘿嘿。”
商老板气的说不出话来,同时也不愿再被人戳短处,装起了鸵鸟。
上船的时候,小伙还有手下的船夫帮他们搭了一块木板,小伙先上去,站在木板那头数人数,数到八的时候诧异的咦了一声。
飞鸽传书里可没说有婴儿这件事啊。
但是没阻拦,小伙指挥船夫们将木板收回,转头对着侠客怀里的小婴儿笑了,“大哥,你儿子长的可真可爱,我还没见过哪个小婴儿这么小却能像他这么有精神的。”
戒心死命的捂着嘴,但还是没忍住,登时噗的一声,笑声不小心从指缝里钻了出来。
傅剑干脆直接笑出了声,那张山巅寒月般高不可攀的面容登时破了冰。
侠客冷冰冰的给了年轻小伙一眼,那眼神,生动又传神,其大概意思大抵是你眼眶里那两颗东西是什么,玻璃珠么?你哪只眼睛看到这小魔头是我儿子了?
小伙不明白自己那句话惹到了这位大侠,甚至对戒心还有傅剑的笑也一头雾水,但赔不是总没错,笑着给侠客说了声抱歉。
侠客脸色不快,一手抱孩子,一手持剑,走去了船边。
前方的冰面被昨夜的惊雷劈裂成了一块一块的浮冰,同时经过一夜暴雨的捶打融化,体积已经缩小了不少,冰块之间的距离完全可以令这艘船顺利通过。
红色的大旗高高悬挂船头之上,迎风飘扬,一路南下。
…
时间倒回戒心托阿紫给戒律送信的那一晚,阿紫接了信,天一亮便抱着一坛碧春酒亲自去了宁远侯府还有宰相府送信。
先去的宁远侯府,看门的护卫说宁小侯爷昨夜便走了,这信他们先替她送去小侯爷书房,阿紫没有多想,捧着碧春酒紧接着去了宰相府,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凑巧出门的阿武。
宋枳常年去碧春园听戏,每次都有阿武相伴,阿紫自然跟阿武说得上话,当即拜托他将信送到戒律手中,阿武却没收,只道:“戒律大师昨夜便收拾行李离去了。”
“那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若是不远,信还是要送的。
谁知阿武却说不知道,不过戒律跟宋枳细究起来,其实也没那么熟悉,临走之前没有告诉他们去向也属正常。
阿紫暗道奇怪这些人是怎么了,怎么都不在,跟商量好了似的。
“没关系,此事不成,我另有一事拜托你,这坛碧春酒是戒心大师临走前,特意嘱咐我送给德文大师的,早上你们府内必然忙碌,我就不进去了,你替我转交一下。”
谁知阿武负手而立,仍旧不接,“德文大师昨夜也动身回护国寺了,你的忙,我帮不上。”
说完,走了,行色匆忙,似是手头有急事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