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子,我啊,我这几十年高档宴会也尝过,板凳头老豆腐也品过,说了归齐,还是觉得传统的,乡土的,家常的东西最有味儿……”</p>
“嗯,师傅,您做什么都有味……”</p>
“你这是表扬我?”马季先生又笑得眼睛眯在了一起,慈爱地看着自己这个新徒弟。</p>
“没有,我哪敢表扬您哪,”江浔笑道,冷不丁甩出一包袱,“我是在夸您!”</p>
“师母,我知道您不让我师傅喝酒,这是红葡萄酒,我们老家张裕酒厂的,我家乡的葡萄酒……”</p>
只要不是白酒不是啤酒,这葡萄酒倒成!</p>
“行,那以后我就喝葡萄酒了。”马季先生又乐了。</p>
今儿中午,不做马家馅饼也不做贴饼子熬鱼,改做鱼汤烧豆腐了。</p>
现在,江浔进厨房,马季先生也不往外撵了。</p>
撵的是客人,能进来的是徒弟。</p>
就是徒弟都分好几层哪,黄宏倒也是马先生的徒弟,可是没怎么听师傅说起过他。</p>
“你鱼得洗干净,再切成段,先用七成热的素油煎至两面金黄……”说起做饭,马季先生嘴里更停不下来。</p>
“这锅中留少许油,放入葱段、姜片、料酒、精盐、酱油,白糖,再加少许水,放入豆腐块,鱼块熟透了,豆腐也入味了。”</p>
嗯,师母中午蒸了米饭,米饭的香气与鱼肉的鲜香,就在小院里荡漾开来。</p>
鱼肉咸鲜细嫩,豆腐入口绵软,喷香喷香的,就着鱼汤,江浔吃了四碗米饭,这大肚汉逗得马季先生直乐。</p>
“鱼汤泡饭,神仙不换……嗝——”</p>
……</p>
这些日子,江浔一直跟着马季,反正快毕业了,也没戏演,一心学相声呗。</p>
一老一少不是钓鱼就是吃饭,江浔也可劲地把自己知道的苍蝇馆子一个劲儿地往外抖搂。</p>
今天师傅没有带江浔钓鱼,而是到广播说唱团,可是中午又跟着回去了,今天做的是炸酱面……</p>
当师傅从厨房里端出一盆红褐发亮的炸酱,这酱香就把江浔的馋虫勾出来了。</p>
“这是我炸的,可跟别人的不一样。怎么呢?我年轻时,团里的老艺术家刘宝瑞请我们吃炸酱面,他炸酱有個高招,宽油下锅,下肉炸酱,再投入一把葱花,翻油起锅……”</p>
嗯,这得跟说相声一样,得往心里记。</p>
“后来啊,我琢磨着,往热油里先放几颗大料,翻两下再炸酱,你说这炸酱能不好吃?”马季先生给江浔盛了一大碗面条,又盛上两勺酱,还不过瘾,又加了一勺,“浔子,畅开吃!”</p>
炸酱红褐油亮,葱香浓郁,江浔感觉自己给撑着了!</p>
下午的时候,他感觉是得找地儿活动一下,这些日子,他的腰带都能往外放两扣了。</p>
下午的时候,姜昆回到了中央广播说唱团,他想找冯巩,却听冯巩正跟几人白话呢。</p>
他打眼往里一瞧,好嘛,好些演员都在,山东快书的,京韵大鼓的,河南坠子的,唱二人转的……</p>
“你们可不知道,我师傅可是捡到宝了,我啊,我就是根草……”</p>
冯巩一句话,乐翻一群人。</p>
“这三天两头给他不是做红烧肉,就是炸酱面,马家馅饼翻了花样地吃,什么羊肉大葱的,什么白菜猪肉的……小伙子胖了十斤,我师傅……”冯巩突然打住了。</p>try{ggauto();} catch(ex){}
“您倒是往下说啊,你师傅怎么了?”一山东琴书演员忍不住问道。</p>
“你师傅肯定瘦了,这太操劳了。”又一西河大鼓演员插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