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语她听着这好像是个人发出来的声音,可刚刚阿镇夫妇在的时候,那个人为什么躲起来呢?
她慢慢的抬脚,没有声息地往声源发出的大木箱后面走去,不知道在那里将会出现什么......
当程之语紧贴着木箱的边缘移动着,她知道声音就是从这木箱的后面发出来的。她把头一点一点的伸了出去。
当伸到眼睛位置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穿着浅灰色西装套装的男人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伸直地半躺在地上,他把头往后仰着,紧紧捂着手臂的位置,似乎在忍受着痛苦。而那个位置开始渗血了。
这西装外套单单是用眼睛看就能够分辨得出用料十分高级,厚重的羊毛质感光滑而没有一点杂质,仿佛每一针每一线都手工缝制得格外精细。
外套的正中间有着不规则波浪的剪裁,像是书法家在纸上随意地一挥却形成了好看的章法。一高一低的双边裁剪,同时相得映彰,显得非常的高级。
再看看他的脸,一头尚未及肩的深棕色长卷发跟西装上的剪裁搭配得精妙。浓浓的深棕色眉毛挺少见的,高挺的鼻梁加上不厚不薄的嘴唇。
感觉所有好看的五官都集中在这张脸上了,气质优雅又绅士。
突然,那人张开了眼睛。他看到程之语侧着头躲在木箱那边看着自己,长长的卷发垂了下来,两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样。
而程之语则瞬间被那双眼睛吸引住,那是双有些偏灰的浅绿色瞳孔。她看着他,想着绿色的瞳孔,很少见啊。真好看,就像是一汪深潭,也像以前电影里那些精灵的眼睛,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这人为什么受伤呢?又为什么躲在这里呢?他是坏人?还是好人被坏人袭击了呢?好多疑问出现在了程之语的脑袋里。
那人看着程之语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眼神一直在身上游移。时不时的移到别的地方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但是却一直不说话。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十分的有磁性且好听,“呵呵呵......我好看吗?”
程之语回过神来,面对着那男人的问题,她蛮不好意思的站直了身体。离开了木箱的遮掩,面对着那个男人,“那个......你受伤了?”
看到程之语样子的男人突然有点晃神,他刚刚躲在后面一直看着她和那对夫妇的互动,只是觉得她很感性很善良。
但看到她的样子后,就觉得这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孩不过是一个小孩吧。大大的眼睛挂在肉嘟嘟的脸蛋上,小小的鼻子和上小小的嘴巴,再加上她紧张又怀疑的神情,感觉就像个洋娃娃一样。
男人点点头,依旧扬起嘴角,“嗯,受伤了。你要不要过来帮帮我呀?”
程之语歪了歪头,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好人吧?”
男人觉得好笑,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多疑。跟一般女孩不大一样啊,一般的女孩看到别人受伤就会冲过来帮忙,她还在那里问半天。那刚刚她那善良的一面怎么这一刻就收了回去了?这么多重性格的吗?
“我是好人呐小朋友......”
程之语不满的说着,“谁是小朋友,我都21岁了!”
男人一脸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程之语,语调都提高了好几度,“21?”
程之语摆出了一脸你这小样猜不到吧的表情,“对啊,怎么了?”
男人小声的嘀咕,“怎么还比我大一岁啊,完全看不出啊。”
这嘀咕就被听觉灵敏的程之语捕捉到了,“原来你比我小啊......你被谁弄伤了?”
男人抬起下巴,戏谑的说着,“你先告诉我名字,我就告诉你我怎么受的伤。”
程之语想着这男人怎么有点烦,“你这人怎么要别人救你还要自报家门的!”
但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不太知道他底细,还是不要惹怒人家为好,所以声音都变小了,“我叫程之语。”
男人点了点头,“嗯,我叫顾廷。我在帮科研二追查一些事情,被坏人发现了,他们打伤了我。”
程之语一听,原来是科研二的人,她走了过去慢慢扶起了顾廷,“那你为什么不穿制服啊?”
在靠近顾廷的那一刻,程之语闻到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柚子香水味,很是清新。
顾廷觉得真的好玩,什么人可以疑心这么多啊?“你见过便衣警察还要穿警服大摇大摆的跟踪别人吗?走不出两步就被人发现了。”
程之语点点头,觉得自己此刻智商有一点点问题,“哦,说的也是。那么说来你是警察吗?”
顾廷想了想,“差不多吧......我送你回去主路吧,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在这容易迷路,也容易碰到危险。”
“可你受伤了。”程之语看着这染血的西装,觉得伤口应该很痛吧。
“没事,一点小伤。以前受的伤可比现在重多了。”虽然此刻顾廷说出来的时候云淡风轻,但是他自己却深深知道以前走的路有多难,受的伤有多痛。
但他不在乎,他有一个最终极的梦想,在达到梦想前,一切苦难他都无所谓。
走出洞口的时候,程之语看着前面那伸手不见的黑暗,仿佛前方有一万只怪物在黑暗里蠢蠢欲动。她有点退缩了,“要不,我俩在这等天亮吧。
前面太黑了,我过来的时候是经过一段路的,完全没有灯,也挺远的。”说完后,一阵风吹过。程之语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前方的未知还是初冬的寒风而发抖。
顾廷看到了程之语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就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了程之语的身上。“披上,树林的夜晚很冷的。”
一股带着体温的暖意包裹着程之语,这突然的照顾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你受着伤,你穿着。”说罢程之语就脱了下来。
顾廷把西装接过,又再一次给程之语披上,“你拒绝,我忍着痛再给你披上。一直重复循环,到时候我这手都要废掉了。”
看到顾廷那么坚决的程之语,不好意思再因为这件事弄疼他的伤口,于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件衣服。
当顾廷走出了第一步,感觉到身后有股坚若磐石的力量拖住他。他回头看到的却是程之语一脸坚定地猫着身子拉着他没受伤的手臂,“前面太黑了!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