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琴声一起，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赵昔微身上，紧紧地盯着她的手指，随着她指尖跳跃，目光锐利地又移动到了她的脸庞。</p>
看着看着，那向来温润儒雅的国舅爷，渐渐地露出了几分狠厉。</p>
直到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他才陡然回神。</p>
横眉四扫，地上跪了一地的人……</p>
最前面的是他的夫人顾氏。</p>
后面是乔夫人、崔夫人、何夫人、裴夫人……等等一众贵妇。</p>
再往后是世家小姐。</p>
而左手男宾席的位置，则跪了一地的群臣。</p>
顾雍神色一冷，目光陡然一寒，不由自主地就朝正前方看去——</p>
太子殿下坐在琴案之侧。</p>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赵昔微，长眉微蹙，一脸若有所思。</p>
赵昔微没有抬头，却似是感受到他的注目，嘴角漫不经心地翘起，笑意如花，隐隐骄傲。</p>
琴音至始至终慷慨激昂，铮铮入骨，似惊雷滚滚，如川流不息，一声一声，催人投降。</p>
千军万马，催人投降……</p>
顾雍眸子眯了眯，脸部肌肉突然一僵。</p>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霍然起身，震惊地道：“虎啸！”</p>
“太子妃弹奏的是！”</p>
“什么？”群臣惊愕抬头，“竟然是！？难怪……”</p>
难怪那样震慑人心！</p>
一旁跪着的女眷忍不住问：“什么是？”</p>
“就是当年高祖皇帝平叛七国后，接受诸国归降时，所奏的雅乐！”</p>
“啊！”</p>
一声惊呼，跪在地上的人忙将额头贴近了地砖：“妾身无知，罪该万死！”</p>
赵昔微还在继续弹奏，只是指法渐渐柔缓了少许。</p>
琴音漫漫，如山风过耳。</p>
终于，一袭红衣卷起，伏地而拜，那双肩贴在紫金花纹的地毯上，显得倔强而坦荡。</p>
是顾玉辞。</p>
一旁跪着的女眷忍不住问：“什么是？”</p>
“就是当年高祖皇帝平叛七国后，接受诸国归降时，所奏的雅乐！”</p>
“啊！”</p>
一声惊呼，跪在地上的人忙将额头贴近了地砖：“妾身无知，罪该万死！”</p>
赵昔微还在继续弹奏，只是指法渐渐柔缓了少许。</p>
琴音漫漫，如山风过耳。</p>
终于，一袭红衣卷起，伏地而拜，那双肩贴在紫金花纹的地毯上，显得倔强而坦荡。</p>
是顾玉辞。</p>
赵昔微抿唇一笑。</p>
似是为了等待这一刻，手指慢收。</p>
“铮——”徐徐余音，袅袅绕梁。</p>
一曲终了，那娇花一般的女子从琴案上抬起头来，斜眸凝向一旁的太子殿下，孩子气地问：“妾身学艺不精，殿下可还有赏赐？”</p>
李玄夜挑眉，轻轻看了她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太子妃想要什么赏赐？”</p>
顾夫人跪在地上，正觉得膝盖隐隐作痛，听到这话，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p>
自丈夫贬官离京，天高皇帝远，她就过了几年闲散的好日子。</p>
哪料这一回京，却跪在了太子妃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