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胤：“……”</p>
臣明艳：“慕老板恐怕是这世上最爱姬漫兴的人，拼了命保护她，却连她的脸都没碰过，这在她得到的数不清的喜爱中也算是稀缺品吧。</p>
倘若姬漫兴要报复什么人，那真是很恐怖，因为她的智慧、心机、异于常人的决断力。”</p>
东方胤：“可是……她死了。”</p>
“是啊……”臣明艳紧握扶手，“你既然来问我，应该也知道了一些想不通的事，能说给我听听吗？没准把我们知道的拼在一起就有眉目了。”</p>
东方胤：“……好。只是事关重大，说给夫人听恐怕要给夫人添沉重了。”</p>
臣明艳：“你放心，有关她的事，不是那个人就无法从我这里听到一个字。为她受累，我很乐意。”</p>
东方胤：“姬夫人其实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在皇家与独孤家定亲、东辰公见过独孤无泪之后，姬夫人才将无泪是男孩的事告诉了独孤耀，然后——被杀害了。”</p>
臣明艳将惊愕收于眼底，神色变得阴郁。“……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遇到了她的孩子？他还好吗？”</p>
东方胤：“还好。独孤耀找了个女孩代替他与东辰公成亲，他逃离了独孤岛，现在在悦原。”</p>
臣明艳：“那就好。如果姬漫兴不是病故而是被杀，那就不是意外，而是她计算的一部分。”</p>
东方胤：“……”</p>
臣明艳：“她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也绝不会一时冲动，独孤耀不可能算得过她。</p>
欺君之罪、借刀杀人，怎样才能保护她的孩子、顾全大局，她会怎么做？我想不出……”</p>
东方胤：“夫人，您说的‘借刀杀人’是什么意思？”</p>
臣明艳：“我曾经问过她会不会除掉独孤耀，她说她不会弄脏自己的手，也不想害死别人背负罪孽，但如果必要，她会等价交换，并让自己看不到所犯的罪。</p>
所以，如果她计算好了，先行一步也有可能。”</p>
东方胤：“可是独孤耀还活着，这是为什么？”</p>
臣明艳：“我还不知道……”</p>
东方胤：“而且，告诉独孤耀无泪是儿子，让他有时间找人代替，就不能借皇家的手杀他了。”</p>
臣明艳：“你说的没错，所以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我们不知道的秘密。”</p>
东方胤：“您认为这一切还在姬夫人的计算之中？”</p>
臣明艳：“是。我始终觉得能杀她的只有老天爷和她自己。你知道吗，当年是她设计让独孤耀英雄救美，独孤耀还以为自己运气好，让美人动了芳心呢。”</p>
东方胤：“有这种事！”</p>
臣明艳：“凭独孤耀的本事连那个扮演坏人的护卫都抓不到，当然那个护卫也不是一般人。”</p>
东方胤：“夫人果然很了解姬夫人。”</p>
臣明艳：“其实没人能完全了解她，当然她也不在乎。她一般很少对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所以你可以再去水秀山庄的理琼枝那里打听一下。理琼枝是姬漫兴唯一的侍女，应该对她有所了解。”</p>
东方胤：“谢夫人指点！”</p>
臣明艳：“你有的地方和她有点像。”</p>
东方胤：“嗯？”</p>
臣明艳：“想来理琼枝也拿你无可奈何。如果你查出头绪，有空请来和我说说，这也是我这闲隐之人少有的想要了解的事情。”</p>
东方胤：“东方胤若查出真相，一定来禀告夫人。”</p>
臣明艳：“好，谢谢！”</p>
东方胤：“夫人肯将这些事情告知在下，东方胤感激不尽！”</p>
臣明艳：“不用。我们都有秘密，但别看得太重了。当然有些事不容易释怀，就像我明知道她的一些想法却没阻止她去独孤岛。</p>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相信她不只是为了复仇的那种狭隘的人，她的行动一定有更深远的意义，只可惜她没告诉我，但我相信自己猜的没错。</p>
还有一件事，虽然也只是我的猜测——无泪长得像独孤耀吗？”</p>
东方胤：“……完全不像。”</p>
臣明艳笑了笑：“作为母亲，如果是我，绝不会生下仇人的孩子。”</p>
东方胤：“您的意思是……”</p>
臣明艳：“我认为她会为无泪做更周全的打算。”</p>
东方胤：“我明白了。”</p>
臣明艳换了种轻松的表情看东方胤，“她的孩子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人吗？”</p>
东方胤愣了一下。</p>
臣明艳接着道：“其实你的行动已经揭示了答案，只是我怕你自己还没注意到。”</p>
东方胤：“他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p>
臣明艳：“我从前也一直以为姬漫兴是一个独特的人，和我不一样，直到她过世我才后知后觉。”</p>
东方胤：“……”</p>
臣明艳：“请帮我转告雾姬，我很好，让她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用挂念我。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吧，白昊天和东方煜会保佑你。”</p>
东方胤：“好！请问夫人是否还有其他指示？”</p>
臣明艳：“没有。没人能知道全部，也不需要知道全部。心会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只要我们不要总为私欲找借口。良心是与生俱来且很少出错的指引，希望你善用它。”</p>
东方胤：“谢夫人指点！”</p>
离开墨宅，东方胤经过池塘，近前的一朵荷花已经开了。</p>
回到丹桂城，东方胤隔着领主府的茉莉花传话给云雾姬，末了——</p>
东方胤：“这次真的非常感谢！”</p>
云雾姬：“不客气。”</p>
东方胤：“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为什么臣夫人的住所叫‘墨宅’呢？”</p>
云雾姬：“因为家父姓墨。”</p>
东方胤：“不好意思！问了这么无礼的问题。”</p>
云雾姬：“家父早已过世，所以你见不到他。</p>
虽然母亲很少说她自己的事，但姬漫兴对她而言一定非常重要，因为‘云雾姬’是姬漫兴为我取的名字，所以我没有姓墨。不过‘云’是家父的名，所以家父也没有反对。这些事情还请您自己知道就好。”</p>
东方胤：“在下一定守口如瓶，请夫人放心。”</p>
云雾姬：“请代我向无泪问好，这盒茉莉花茶是我的一点心意。”</p>
东方胤：“好，我替他谢谢你！”</p>
云雾姬：“有件事，先告诉你一声，请帮我转达老板娘和淼儿她们，这些东西也请帮我转交给她们。”</p>
东方胤：“夫人的好意东方胤谨记在心。”</p>
云雾姬暖暖一笑道：“我怀孕了，三个月。”</p>
东方胤：“恭喜夫人！敢问夫人是刚刚知道吗？要是早一点我还可以帮你告知臣夫人。”</p>
云雾姬轻轻摇摇头，“母亲知道了会担心，孩子出世后我再把喜讯告诉她。”</p>
东方胤：“夫人如此懂得孝道，真让在下万分惭愧！”</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