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还得盈余上大半呢!”</p>
“那按这个说法,那些为姑娘们砸钱造势的鸨儿们岂不是亏了?”小姑娘目露纠结,“这般规模的祈蚕节,一看便不是青楼老鸨们办得起的,他们这没等进财,就要先消财……”</p>
“能捧出位‘桑神女’,那便不亏。”易砚之神情淡漠,“别忘了,在下一届祈蚕节开始之前,他们能有一整年的时间借着这神女的称号揽客。”</p>
“何况,绫城的节日,又不止这一个小满。”</p>
“我那会问过了,他们每逢重阳时节,还会选出位‘秋仙人’。”幼童说着往椅背一瘫,“也就是俗称的男花魁。”</p>
“噫~”姜明雪应声打了个寒颤,“这群人玩得还挺花。”</p>
“还好,比这花的可还多着,只是世人大多自诩是什么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不敢玩在明处。”易砚之耸肩,“再者说,管他选的是‘桑神女’还是什么‘秋仙人’,都不过是庄家故意设的场通吃的局——”</p>
“掰扯到最后,能赢的拢共也就那么几家。”</p>
“这倒也是。”小姑娘弯眼笑笑,“不过话说回来,砚砚,绫城的庄家都有哪几个?”</p>
“城主府,并上城内余下几大世家。”易砚之搓搓下巴,“城主府一向只管收税,剩下几家商量着轮流坐庄——今年的主庄是王氏。”</p>
“这样。”姜明雪点头,话毕起身掷出了手中绢花。</p>
茶楼下那车队行的极缓,她稍用上些巧劲儿,便将那绢花稳稳戳在了花车上。</p>
那得了花的姑娘见状盈盈笑着仰了脑袋,姜明雪垂眼望见她被脂粉遮盖了的面颊,忽然间意兴阑珊。</p>
“算了,不看了。”小姑娘垮下唇角,边说边当真一把合上了茶楼的窗,“砚砚,我们等着晚上直接去湖边吧。”</p>
“好。”易砚之应着,倒不曾开口问姜明雪怎会突的就没了兴致。</p>
一更后二人准时上了长街,那湖边果然比之前热闹了十倍不止。</p>
湖心露台上的花灯已尽数点了,姑娘们亦个个寻好了自己的位置,白日还看不出问题的衣裳,被那如昼的灯光一打,登时薄软得犹如那月下岚烟,半遮半掩间隐约露一线羊脂玉色。</p>
有人借着湖上初荷演一出含羞带怯,有人则倚着那栏杆扮一番醉意懒懒。</p>
娴静者或提笔泼一副春光画卷,妖冶者或抚卷留一双如丝媚眼……</p>
“砚砚,这里人好多哇!”头回见识到这场面的小姑娘兴奋欢呼,“这些姑娘们也好漂亮——”</p>
与平日所见截然不同的万种风情看直了她的眼睛,姜明雪一时不察,竟不慎踩了身侧过路人的鞋尖。</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