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虽然长得不好看,但身段极好,听说非常紧呢,哈哈哈哈。”</p>
“哎!小顺子啊,都说男人三妻四妾,</p>
你现在残了,只剩下一妻了,买个娘们回去伺候你吧,至少凑个两妻。”</p>
“我...我...我不行,我没有钱。”</p>
小顺子的声音有些局促,脚步也有一些慌乱。</p>
“胡说,我都听说了,你们这回斩首不少,赏钱足够了,</p>
这样,你把钱给我,老哥哥给你挑个好看的!”</p>
“不...不用了。”</p>
“哎!虽然你我不熟,但都是同袍啊,别客气嘛!”</p>
车厢内的武福六眼睛微微眯起,轻咳一声,沙哑着开口:</p>
“小顺子,快进来。”</p>
他拿过一侧长刀,轻轻挑起帷幕,向外看去。</p>
只见一个身体粗壮的军卒正在与小顺子拉扯,</p>
见他看了过来,那军卒眼中明显出现一丝忌惮,力道也轻了些。</p>
小顺子这才挤了过来,不由分说地爬进车厢,拉上帷幕!</p>
“切,神气什么啊,都残废了还回去做甚,还做马车?老子还受冻呢!”</p>
小顺子听到外面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就要去拿长刀,</p>
但武福六却一把拉住他,轻轻说道:</p>
“言语之利他占便占了,无妨,以后找补回来便是。”</p>
小顺子点点头,连忙问道:</p>
“怎么样?”</p>
武福六轻轻一笑:“一切顺利。”</p>
小顺子眼中顿时爆发出浓郁的喜悦,随之而来的便是汹涌泪水,</p>
他握住那空空荡荡的袖口,感受着那伤口处的点点湿润,闻着车厢内漫漫血腥,</p>
再也止不住心中委屈,将脑袋埋在腿间,压抑的哭声终于传来。</p>
武福六的眼神一点点柔和,轻轻拍了拍他,</p>
小顺子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这些日子定然怕极了。</p>
“大仇得报,待到我俩伤势好转,哥哥请你吃酒。”</p>
“嗯....”眉头抬头的小顺子连连点头。</p>
“不...不会被发现吧。”</p>
小顺子抬起头,眼睛鼻子红红的,脸上带着慌乱,</p>
报仇的冲动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被发现的惶恐!</p>
“莫慌,你我乃伤残之人,那阎五坚作恶多端,是他该死!”</p>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p>
“敌袭!!敌袭!!”</p>
“死人了!死人了!”</p>
小顺子身体猛地一紧,眼中再次闪过惊慌,武福六却轻轻拍了拍他,朝着他重重点了点头!</p>
让他紧张的心绪缓解少许。</p>
....</p>
天幕下,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无声地覆盖了大地,</p>
夜色中,一辆马车孤独地停靠在车队尾部,</p>
车轮上积雪已深,马蹄印被新雪覆盖,</p>
车厢内,昏暗月光透过缝隙,在车厢内投下斑驳影子,</p>
车厢帷幕半开,冷风夹杂着雪花吹入,车厢内的空气凝结成一片冰冷!</p>
军卒靠近马车,一股森冷气息扑面而来,</p>
当看到里面情景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p>
车厢内,一具尸体被匕首钉死在厢壁之上,鲜血点点喷溅</p>
他的脖颈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尖端插入厢壁,将他牢牢地钉在车厢的木板上。</p>
血液早已与衣服木板凝固在一起,形成一片刺目殷红。</p>
男子的面容扭曲而狰狞,双眼圆睁,仿佛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和绝望。</p>
他的双手无力垂下,被手指涂抹过的血迹显得狰狞恐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p>
在其一侧,有一具脖颈被剖开的尸体,脸上还带着惊愕,</p>
而在马车另一侧,还有一具面色淤青的尸体,脖子上有一个大洞,如今已然结冰。</p>
三人死状凄惨,让赶来的军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p>
到底发生了什么?</p>
这时,一名年长军卒沉着脸上前,在那面露淤青的军卒旁停了许久,面色愈发凝重。</p>
“陈哥,怎么样?”这是有人发问。</p>
“别吵,你当老子神仙啊。”</p>
那军一声大骂,盯着那脖子上的淤青,缓缓摇头:</p>
“好大的力道啊,李老一,过来看看,你有这么大的力道吗?”</p>
“哎,来了。”</p>
瓮生瓮气的声音响起,一个大汉凑了过来,伸出手摸了摸那人的脖子,摇了摇头:</p>
“陈大哥,没有啊,这人的脖子都碎了。”</p>
“连你都没有这力气?莫非是元人?”</p>
年长军卒爬上车厢,轻轻握住那匕首,用了几分力才将其拔了下来,脸色再次变得凝重。</p>
“好大的力气!此等力气,我只在元人战兵上感觉过!”</p>
“元人???”</p>
在场军卒一阵惊呼,腰间长刀连连飞起,警惕地看着四周。</p>
“老陈,你确定?”这时,护送缴获的总旗走了过来,问道。</p>
“不确定,但如此大的力道,我们千户所有,但不多。</p>
上次比试时只有刘黑鹰能开弓两百斤,总不能是他杀的吧。”</p>
那总旗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还有谁?”</p>
那军卒想了想:</p>
“小陆大人应该也可以,上次他杀那个元人,一刀将其脑袋劈成两半,这比开弓两百要难许多。”那陈姓军卒又说道。</p>
“净说这些废话!!”总旗脸上露出怒容,</p>
但很快,他见到了周遭那一个个面露怪异的军卒,</p>
忽地惊醒,目光锐利,直刺那陈姓军卒:</p>
“你是说..可能是他们二人做的?”</p>
那陈姓军卒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朝着最里边那具尸体努了努嘴:</p>
“他就是阎五坚,那如今瘫在车里的武福六就是他害的,</p>
他被小陆大人治罪,至于为何在这...我就不知道了。”</p>
总旗瞥了陈姓军卒一眼,有些不满,</p>
如此老滑头,说话说一半,</p>
这人为何能在这不是明摆着吗,</p>
有人力保,是谁也不用多说,在场之人心知肚明。</p>
深吸了一口气,那总旗沉声说道:</p>
“将尸体收起来,等回庆州后再由仵作验尸。”</p>
“大人,不查凶手了吗?人刚死能看出许多事情,</p>
若是再过一天,想要找凶手可就难了。”那陈姓军卒狐疑着提醒。</p>
“闭嘴!我们的军务是运送缴获,</p>
若是元人真摸上来,我等难辞其咎,</p>
为今之计是要做好警戒,防止再死人,好了,快些行动吧!”</p>
周围军卒轻轻一笑,不情不愿地动了起来,</p>
见到这一幕的总旗松了口气,</p>
他也不傻,夹杂在小陆大人与阎千户中央,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不然得罪了哪边都不好受。</p>
那陈姓军卒也在一侧忙活起来,</p>
他若无其事地在马车周围走动,视线不停扫视着地面,</p>
当他来到马车一侧时,眼神一凝,</p>
看到半个藏在车轮后,还未被积雪覆盖的脚印,</p>
他轻笑一笑,朝着远处的黑暗瞥了一眼,掏了掏耳朵,若无其事地碾着脚印走了过去,</p>
一边走一边嚷嚷:</p>
“做事干净点,马车周围的血迹都清理干净,若是引来狼群,老子饶不了你们。”</p>
远处,带队总旗看着忙忙碌碌的军卒无奈叹息一声,伸出手捏了捏眉心,</p>
朝着自己一名亲信招了招手;</p>
“过来。”</p>
“大人,有何吩咐?”那军卒长得憨厚,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个靠谱之人。</p>
总旗想了想,俯下身压低声音说道:</p>
“等明日天亮你迅速返回营寨,将阎五坚的事告诉千户,</p>
就说...有三人莫名死伤,怀疑是元人所为,两人是随行军卒,另一人与阎五坚长得极像。”</p>
“大人,他就是阎五坚啊,我还专门看过的。”</p>
那总旗顿时胸口鼓胀,深吸了一口气,咬牙且车一巴掌拍了过去:</p>
“老子不认识吗?我们此行四百一十三人,有他的名字吗?</p>
不管谁问你就说不认识,别的一句话也不要多少,机灵点!”</p>
那军卒挠了挠头,憨厚的眼神中尽是茫然:“是。”</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