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晚,第二天整个街道像是被清洗过一遍,一道道水流如小河般沿着街道边缘流进前不久刚挖的那条排水渠。</p>
雨过天晴后的钦州清新脱俗,摆脱炎热和干旱的困扰更让人们喜出望外,成群结队的孩童欢呼雀跃地在街上玩耍,他们在水里哗哗地踩来踩去,溅得满头满身,引来附近大人们一阵阵臭骂。</p>
一身淡雅衣裙的奚晓月漫步在街头,唐英白跟在旁边,羡慕地看着那些玩水的小孩。</p>
青儿抱着一把油纸伞走在后面,脑袋左摇右晃,两只小辫也跟着甩来甩去。</p>
“这钦州虽然小,倒还挺干净的。”唐英白终于从那些孩子身上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看着路边清新嫩绿的落叶咕哝道。</p>
奚晓月也微微点头,她们年纪不大,却是走南闯北,临安、襄阳、成都这些地方可都是去过的。那些大城如果是刚下过雨,女孩儿们是绝对不敢出来走动的,保证满城都是泥泞,鞋子裙子一会就弄脏了。</p>
唐英白听见身后的青儿嘻嘻地笑了一声,她立刻转过头嚷道:“你笑什么?”</p>
“我笑二小姐来得太晚了,再早一两个月来,就知道小地方也不一定会干净了。”</p>
“你什么意思?”唐英白瞪大眼睛。</p>
“嘻嘻,二小姐有所不知,这些可都是陆知县的功劳哦。以前钦州很脏很脏的哟。”</p>
唐英白瞪大眼睛,好一阵晃着头道:“我才不信呢,你怎么知道?”</p>
“是青霜告诉我的哦。”</p>
“才不信她说的!她一看就被狗官迷住了!”</p>
“二小姐才是莫名其妙,为何就对陆知县这么大的敌意?他不是挺好的一个人吗?”</p>
“哼!他家里的夫人这么远赶来,狗官却自己跑出去这么久不回来,我看他就是心里有鬼!”</p>
唐英白说着,伸手摇了摇奚晓月:“姐,你说是不是?”</p>
奚晓月清亮的眼眸正从一排排的房屋掠过去,有些迷茫地看向远方。她没有理会两个小姑娘的争执,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但她其实也只比唐英白大两岁,却肩负着太多的东西。她的心里几乎时时刻刻都担心着父亲,他是否平安呢?</p>
奚晓月生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父亲将她从小带到大的。她三岁就在军中拿箭枝当玩具了,父亲拿她当男孩儿养,教她兵法、武艺和谋略。</p>
四年前父亲离开她去临安时,她才十二岁,那天晚上父亲告诉她:“月儿,蒙古人就是凶恶的狼群,他们迟早会冲进我们的家园,烧掉我们的房子,抢走我们的粮食,杀死我们的亲人。外公苦心孤诣的经营,现在已经毁于一旦。咱们国家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爹爹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我回不来的话,你要像男子汉一样继承你外公的遗志,跟蒙古人战斗到底……”</p>
但蒙古人再凶恶,外公都一次次地击退了他们。而他还有舅舅,最终却都是被这个国家的自己人陷害。</p>
这是为什么呢父亲?</p>
心里的疑问没有人能回答她,而内心的迷茫也没有丝毫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平静而又从容的漫步在街头,风华无俦的气质引来一道道惊羡的目光。</p>try{ggauto();} catch(ex){}
“姐,你又在想大伯了吗?”唐英白拉着她的衣袖摇晃,哼哼地说,“那个狗官不是说他有什么主意吗?你怎么不问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