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不是?”</p>
“你太高看我了啊,艾兄。”</p>
陈婴叹道:“你是世族的出身,那可曾听说过法山寂这个名字?”</p>
“法山寂……是血河宗的那个法山寂?”</p>try{ggauto();} catch(ex){}
艾简瞳孔猛得一缩。</p>
“法山寂当年被无琉璃天的一位佛家大能引诱,叛了血河宗,在同无琉璃天征战的紧要时候倒戈一击,害得血河宗六名长老被杀。而事后,他被龙尊王庙接引回了无琉璃天,功成身退,此事一直是血河宗的屈辱。”</p>
“你所说的这故事,我亦听闻过。”</p>
艾简此时微有些慌张,心下隐隐得出了一个答案,但还是强忍着惊悸,开口言道:</p>
“但法山寂不是在龙尊王庙已据得了高位,正风生水起?上次听到这个名字时,他已修成了沙门中的阿那含果位,独掌一方地陆,称尊做祖,好不风光——”</p>
“法山寂不过短智小人罢了!降而复叛,于他而言又难道是什么稀奇事不成?</p>
连八派六宗这等至上的修道门户,他都能够为了一时之利而轻易舍弃,你所说的龙尊王庙种种,早已是过去故事了。”</p>
陈婴打断他,淡声道:</p>
“这老贼在成就阿那含后,因冲击阿罗汉莲座不成,被化外天魔所引诱,血祭了自家执掌的那方地陆,屠了里内的一应僧众,将自家形体转炼成了天魔王族古躯,飞升去了邪见妄执天。</p>
我之所以要同你说这些,便是欲告知你,面前那正在吞吃司马灵真尸身的血魔,便是法山寂!</p>
他在成为天魔王族后,于一次攻伐诸界时,偶然被前来拜访我父的木叟见了,顺手擒下,当做赠礼送给我父赏玩,而之后不久,我父又把他赏给了我。”</p>
陈婴无奈开口:</p>
“所有,我同这法山寂之间,远不是亲手炼制,真正的主仆干系,可以去随意操持他的举动的……</p>
他若发狂暴躁,我也只能等他狂性过去,再做施为,在此之前,亦也无可奈何。”</p>
艾简脸色一阵惨白,眸光闪烁,一时无言。</p>
在陈玉枢叛离斗枢之前。</p>
法山寂投身于无琉璃天的龙尊王庙,便是九州四海所最为人所指点谈论的一桩丑闻。</p>
而听陈婴的言语。</p>
法山寂在叛道入佛后,还又再次亲近了化外天魔。</p>
直至被空空道人的大弟子木叟擒下,才方得休止。</p>
“难怪能轻易格杀司马灵真,如是大人对上孩提,原来那血魔便是法山寂……如此一观,他似是还实力折损了不少,司马灵真和侯温居然能在他手下撑这么久,实属不易。”</p>
艾简面色变了又变,终是苦笑了一声:</p>
“你究竟是为玉枢真君立下了什么大功,居然将法山寂都赏给了你当奴仆?”</p>
“先修道,后学佛,学佛不成又再化魔……似这般急于求成,什么都想得手,可不是最终一事无成么?修为大不如前,也不足为奇。”</p>
陈婴说完后忽又微微笑了一声:</p>
“至于大功,我乃是玉枢真君的亲子,父慈子孝才方是人伦常情,这等奖赐,很是离奇吗?”</p>
而他这笑话只是让艾简脸颊一抽,并未出声应和。</p>
在半晌挣扎后。</p>
艾简还是言道:</p>
“玉枢真君既将法山寂这等凶魔都赐给了你,想必也给了你制魔术?纵无法如自己祭炼的魔头般随意操持,得心应手,但想必也能够约束一二?”</p>
“若放在先前,的确是如此,我父将法山寂的灵智压得蒙昧混沌,我使唤时,倒也不难。”</p>
陈婴伸手一指,摇头道:</p>
“但司马灵真这蠢物,居然把妄图用那《天皇景龙驭神本真经》来阴我一手,夺了法山寂的把控。一时不防下,他虽未能得手,却倒是把法山寂的凶性给激起来了。”</p>
“……那,如今又该如何?”</p>
“法山寂体内有我父亲手布下的封阵,纵是给他吞食一万颗胆子,也万不敢朝我动手,你只要立在我身侧,便是无碍。”</p>
“其余人当怎般自处?”</p>
陈婴微一摊手,意态不言而喻。</p>
“你——”</p>
“法山寂发起狂性来,唯有让他杀个痛快,饮够了血,才方能一平,到那时候,我才好去方便重新约束。”</p>
“杀个痛快,法山寂……让法山寂这头血魔杀个痛快?那会是死上多少人?”</p>
艾简手指微有些颤抖。</p>
“不多,让他杀上一个时辰左右,应当也大差不离了?上回同陈婵斗起来时,也同是这般。”</p>
陈婴以手抚额,叹道:</p>
“终归还是法山寂修为太强,我还尚未能全然炼化他的身中禁制……这等窘迫之事接二连三,倒也着实是令我难堪汗颜。”</p>
一个时辰?</p>
让法山寂放手杀上一个时辰……</p>
莫说区区玄真派。</p>
只怕这小甘山周遭的世俗六国。</p>
都要尽数遭灾!</p>
鸡犬不留了!</p>
饶是艾简一向自诩贵胜,视南域生灵如若卑下蝼虫,轻贱埃尘,从不放在眼中。</p>
这时也是油然有股森森寒意自足下生起。</p>
让他脊背狠狠发颤,额角隐见冷汗。</p>
“不愧是玉枢真君的亲子,你真是邪魔大妖般的人物啊,陈婴……”</p>
他慢慢摇了摇头,语声低沉:</p>
“我本以为自己已是不将人命放在眼中的性子了,但你这脾性,比我还更要可怖不知凡几了!”</p>
陈婴答道:“常言道近乎者赤,近墨者黑,生长于魔窟之中,让如何才能够养成所谓良善的心肠?</p>
只是不知,大兄若是见得我这幕,可会后悔放我安稳离开了郁罗仙府?”</p>
他自顾自思忖了片刻,又意态莫名地摆摆手,开口:</p>
“同父亲比起来,我还尚是差得远了……大兄只怕并不把我放在眼中,当做是他未来的敌手罢?也是荒唐可笑!</p>
好了,你这玄真派注定是要被灭满门了。毕竟以我之能,也护不住这近千人口。</p>
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给其中人物,留下一线生机出来。”</p>
“此言何意?”</p>
艾简开口。</p>
“我之所以招揽你,是因你艾简于剑道上的确是个天资的,若能为我羽翼,日后同陈婵、陈缙相争时,也能有个助力。”</p>
陈婴看向回月峰上那尚还存活,正惶然无措中的近千道人:</p>
“他们这些,可存有什么英才吗?”</p>
“英才……”</p>
艾简一时怔住,沉默良久,当他正要斟酌出言时。</p>
忽得!</p>
一道嚣狂血煞如若怒龙般冲天而起。</p>
轰然不断的凄厉震音响彻了四方,如巨神击鼓!</p>
“他已吃完司马灵真了?”</p>
艾简一看,便大惊失色。</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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