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入关以后在各地的暴行只是草草提起，主要是扬州十日记里的内容，苏言自然不可能把那本书的内容全部记下，便说了个大概剧情，又对清军的暴行添油加醋，着重说明城中百姓的惨状。</p>
一番讲述下来，苏言只觉得口干舌燥，但那些说书先生已经听得汗流浃背，面色发白，在苏言停下来端起茶杯润喉的时候，一人放下了毛笔，颤颤巍巍地举手发问：</p>
“将军，敢问您刚刚所说的内容，都是真的吗？”</p>
苏言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道：“自然，这都是史可法史阁部身边幕僚的亲身经历，他侥幸从扬州出逃，将自身遭遇记录成册，以让后人知晓鞑子暴行。”</p>
“简直是人间炼狱……若是清军攻破苏州，苏州……也会如此吗？”有人低声呢喃道。</p>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想到如此繁华富庶的苏州城可能会重蹈扬州覆辙，这些说书先生们的心中就痛苦不堪，苏言见状叹了口气，道：“正因为要避免苏州重蹈覆辙，我们才要竭尽全力将扬州城的惨状宣传出去，让全城百姓知道，唯有全城百姓上下一心，才有守住苏州的可能。”</p>
众人再度沉默，但没过多久，其中一人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捏拳道：“好！还请将军继续为我等讲述，等回去以后草民定会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鞑子的残暴。”</p>
有了他率先表态，其他人也都跟着出声附和，有一人说道：“我等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有拳拳报国之心，承蒙将军看重，定不让将军失望！”</p>
苏言听着他们的表态，只觉得心中感动万分，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和文乘对视了一眼，也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情绪。</p>
……</p>
等苏言和文乘亲自将说书先生们送走后，时间已经到了黄昏时刻，他们站在府署门口相互攀谈，远方夕阳西斜，将大半天色都映成血红，在如此背景之下，街上百姓三三两两走在回家的路上，谈论着今日城中发生的事情。</p>
“语轩，如今你统领苏州一府之地，麾下有兵将两千，百姓数十万，自古云名不正则言不顺，也需更立名号，笼聚人心，与吴升嘉、黄蜚二人联络时也好避免被轻视。”文乘说道。</p>
“自立名号？”苏言微愣，他倒是没想到这点，便虚心求教：“文先生认为立什么名号为好？”</p>
文乘不假思索，道：“可暂称都督，都督苏州军政要务，待日后与朝廷取得联络，再由朝廷颁发正式官职。”</p>
苏言点了点头，对这个提议颇为认同：“苏州都督，倒是不错，不过在我看来，不管名号如何，只要兵强马壮，能够战胜清军，便自能人心所向。”</p>
文乘一听，神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常色，没有接话。</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