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县城，三面炮声连绵，炮弹呼啸着越过护城河，狠狠砸在城墙表面，让这道包砖结构的城墙都隐约为之颤抖了一瞬。</p>
苏言身着盔甲，亲自坐镇城南，他立于将旗之下，看着无数百姓被清兵驱赶着往城墙涌来。</p>
在人群之中还有无数推车，那推车上装着满满的石块土料，显然是准备强行填平护城河。</p>
看着清军的做法，城头一片哗然，士兵们忍不住大声咒骂起清军的卑鄙无耻，但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彷徨失措。</p>
军中士兵大多是苏州本地人，城外百姓也多为同乡，再加上他们多是被清军强行驱赶而来，对百姓动手都难免心生不忍。</p>
郭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下意识想要去询问苏言的意见，但在看见苏言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纠结的神色后，他表情变幻了一阵，还是做出了决定。</p>
“开炮驱散百姓，若是放任护城河被填平，吴江城破，牺牲的可不仅仅是城外数千百姓，而是吴江满城十余万生灵了！”</p>
他对着周围的士兵们高声命令道，士兵们听言，虽然心底还有些不忍，但还是咬着牙，听从郭波的命令，调整火炮的射击角度，对准那哭喊着涌来的人群。</p>
“开炮——”</p>
隆隆隆——</p>
部署在城南的六门火炮接连发出怒吼，炮弹从城墙俯冲而下，却因为炮手调整了射击角度，没有直接砸进人群，而是砸在人群外围。</p>
炮弹落下后，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呼喊，许多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哭泣着向城头喊道：“不要开炮！求求你们了，不要开炮！”</p>
“呜呜呜——我们也想活下来，求求你们了……”</p>
“老天爷啊——”</p>
郭波努力让自己忽视百姓们的哀求，他冷脸看向炮位，呵斥道：“莫要心慈手软，谁若是故意打偏，以军法处置！”</p>
在郭波的呵斥下，这些炮手也只能硬下心来，对准人群开炮，这一次炮弹径直砸进人群之中，带走了数十近百条人命，城外一时哀鸿遍野。</p>
“跑啊！快跑！”</p>
“那帮畜生真敢向我们开炮，乡亲们快跑！”</p>
遭到炮击的人群一片哗然，又陷入混乱之中，百姓们大声呼喊着，一边朝着两侧亡命狂奔。</p>
后面督战的清军见状，毫不留情地举起屠刀，冲进人群左劈右砍，将一个个试图逃跑的人砍翻在地。</p>
一个督战的绿营兵一脚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踹翻到底，一刀攮进他的胸膛，起身后又挥刀斩断一个从身旁跑过的男人的胳膊，在后者如杀猪般的哀嚎声中，狞笑着划开他的喉咙。</p>
看着清军对平民下手，苏言当即下令调转炮口，越过混乱的百姓朝着后面督战的清军开炮。</p>
虽然现在已经有部分清军与百姓混在一起，难以区分敌我，很有可能造成误伤，但苏言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要能够让清军收敛，无法继续肆无忌惮屠杀即可。</p>
只可惜清军还在弓箭和火枪的射程范围外，不然的话他就可以让专门用于精准射击的猎兵挨个点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