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骂出来,到嘴边却发现全都不合适。
是,眼前这个人确实很可恶,手握配方却故意见死不救,无君无父,无心无德,恨不得让人砍了她。
但是,另一方面,这种行为虽然恶心人,却没有触犯律法,自己还真没办法直接给她定罪。
见状,姜暖暗暗点头。
生死之间,却能压住求生的本能,被自己再三刺激,依旧保持理智,不曾因为一己之私强逼,甚至过分的话都骂不出来。
绝对是帝王中的一朵奇葩。
却意外的可爱!
这种帝王,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喝茶,消消气,听我慢慢说。”
“喝个锤子,”气红眼睛的祁庸,跟个泼妇似的,掐着腰指着姜暖鼻子骂,“蠢婆,你欺人太甚!”
祁庸身为太监,从底层一点点爬上来,什么肮脏话都知道,却不敢骂太过。
他不想玷污自家主子的耳朵。
寻思半天,也只想到蠢婆这两个字。
“祁庸,跟她说什么,”姬瑄真的生气了,“咱们走!”
虽然两人脸色难堪的吓人,不知为什么,姜暖却觉得主仆俩异常可爱。
知道自己不地道,眼神心虚地瞟瞟周围,才端正身体,认真地解释,“俱全楼的酒确实没用,黄家的酒应该可以。”
“什么意思?”祁庸反应的很快,“黄家还有别的酒?比俱全楼更好?”
“对的,”犹豫一下,姜暖接着说,“我曾经只比现在的圣上好一些,后来慢慢调理好了。”
即使已经恢复健康,姜暖依旧记得刚开始那种四肢无力、胸闷气短,走两步就喘的感觉。
整个身体沉重的像背负一座大山,明明活着却有一种随时消失的空虚感,说不出来的恐怖。
“真的?”祁庸很激动,“姜娘子,只要你拿出这种酒,金银美女、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杂家都能帮你实现。”
“我既然说出来,就没打算私藏,然而,只有酒,不够!”
“还需要什么?”
“当然是大夫!”
看着错愕的两人,姜暖一头黑线,“你们不会觉得只凭酒就能完全治好病吧?”
或许可以,但是花费的时间必然很长很长。
“当然不是,”姬瑄咳嗽两声,清清喉咙后,挺直腰板解释,“如若朕没猜错,此酒只能滋养身体,却无法对症下药。”
“不全是,此酒能调节身体,但是有个度,若是胳膊被砍掉,喝再多也长不出来的。”
这个解释,浅白易懂。
祁庸却感觉很别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眼前这人故意针对自己。
“朕明白了,”姬瑄点点头,“朕让古卿一起过来,祁庸,去叫人。”
祁庸非常不信任姜暖,“主子,是不是先尝尝酒再说?”
闻言,姬瑄冷笑一声,“若是说谎,就是欺君之罪!”
“奴婢懂了,这就去叫古太医过来。”
离开之前,特意警告地看一眼姜暖,生怕她会对自己主子不利。
“姜娘子,”祁庸离开后,姬瑄貌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怕朕?”